哥,我給租金,咱四口人,就租賃那一間屋子,照著天數來算,住到開年正月初二。這樣成不?”梁愈忠大聲道,他的聲音有點沙啞,語氣冷漠中帶著一些嘲諷和決絕,此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都不出聲了,目光齊刷刷望向他。
“老三,這話可是你親口說的,那照這麼說來,你和你媳婦兒那手裡頭,不就還拽著些私房嗎?你這可不地道,咱這衣裳兜裡可是半個子兒都在娘那!”梁愈林大呼小叫道。
梁愈忠皺眉,掃了他一眼,道:“我說了付租金,就絕不食言,甭管我是去借去挪,這無需二哥操心!”說完,梁愈忠再次冷冷掃了眼梁愈林聽到錢就大放異彩的嘴臉,不屑道:“還有,二哥別拿那些齷齪心思來衡量我,我不像二哥,我做啥都光明磊落,這回回家,我把自個這兩個月看守茶園的工錢,那是一文不落全交給了爹孃,你不信,就問爹去!”
“哈哈,老三你蒙的了別人可蒙不住我,我外號可是叫猴兒精的,你口袋裡要是沒藏著幾個子兒,說話哪會這樣硬氣?我是你二哥,我還不瞭解你這脾性?一輩子就是軟腳蝦,這回硬氣,鐵定是有貓膩,爹,大哥,你們可得去他那西屋好好搜一搜!”
梁愈林咬住這一點不鬆口,意在壓榨出更多的東西,梁俞駒在一旁眯著白胖包子臉冷笑不語,有梁愈林這把槍在,他一般不輕易開口。
“二哥翻我那屋子還翻上癮了是吧?別打量我和曦兒娘不吭聲,就啥都不曉得,就好欺負!我們不說,那是顧忌一家子的面子。不想捅破了誰都不好看,家賊家賊,那也讓外面人聽著笑話!今個當著家裡人都在,我梁愈忠也把話給撂這兒,從今往後,哪個要還偷摸著進我那屋子去偷摸,別怪我不念手足情!”
梁愈忠這話說的可算是一個果斷,目光直接對準梁愈林和楊氏,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到他在敲打誰,當下屋子裡的人都給鎮住了。尤其是做了虛心事的老二夫婦,楊氏垂著眼往梁愈林身後躲,梁愈林則摸了摸鼻尖。面對望過來的無數道目光,乾笑著道:“老三說老三的,你們瞅著我做啥!”
“二哥,你可要心裡有數才成啊!”梁愈洲忿忿道,在這個家裡。他和梁愈忠感情最深。
梁愈林垮下臉,不說話了。
梁俞駒抖了抖袖子,抬起眼皮,朝梁愈忠道:“老三,咱別跑題,就來說說你這租金和四口人這幾日的飯菜金。你打定主意不要咱這一大家子人,要淨身出戶,咱親兄弟明算賬。就照著現在外面市面上的租金來算,公道!”
梁愈忠收回目光,冰冷落在梁俞駒身上,看清楚了這兩個哥哥的嘴臉後,梁愈忠已經麻木了。心裡也隨著平靜了下來。
“那大哥就給好好算算,該收我多少租金吧!”梁愈忠平靜道。語氣不帶任何暴躁,正是這份平靜,卻讓人聽著越發的覺著嘲諷。
“這年內家裡田地裡沒啥農活,就家裡這塊有些事情要忙,你們四口人吃飯睡覺,兩閨女不頂事,你媳婦如今懷著身子也做不了啥,就你還能勉強幫一把。這樣吧,吃住算在一塊,你們每日付給咱爹孃八十文錢,今個二十五,今個就不算你們的錢,從明個開始算到正月初二,統共有七日,加在一塊共付給咱五百六十文錢!”梁俞駒在那掰著手指頭呱唧呱唧說著,梁愈忠認真的聽著,梁愈林和楊氏高豎起耳朵,唯恐梁俞駒算漏掉了點什麼,楊氏也跟著在那掰手指,梁愈梅早溜去東屋跟譚氏彙報去了,梁愈洲聽不下去,蹲到門口去呼吸新鮮空氣去了,飯堂一角,錦曦依舊端坐著,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嘲笑,看吧,這就是一家人,一筆畫不出兩個梁字的一家人呢!
到最後,老梁頭聽得臉頰的肌肉直抽了抽,到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從嘴裡拔出煙桿子,在桌角敲了敲:“聽我說幾句……”
他的聲音被梁愈忠呱唧呱唧的算賬聲給覆蓋住,大傢伙的注意力都在梁俞駒身上,梁俞駒也擺出一副一家之長的威嚴和威懾,在那大放厥詞,尤其是老二夫婦更是唯梁俞駒馬首是瞻。
老梁頭火冒三丈,砰的一聲直接把煙桿子砸向灶房的門,梁俞駒就坐在離門最近的地方,煙桿子從門上反彈回來,砰一下砸在梁俞駒後腦勺上,痛得他哎喲一聲,就要對那偷襲者發難,低頭一看掉在腳邊那斷裂成兩截的煙桿子,還有老梁頭那漲成了豬肝色的臉,梁俞駒啥話也不敢說,抱頭齜牙咧嘴的痛起來。
“混賬東西,仗著自個在鋪子裡呆了幾年,就跑老子這來充大爺?說的呱唧呱唧一套套的,多能耐!你要真能耐,就少跑兩趟酒樓,把那心思多琢磨在鋪子上,咱梁記也開到望海縣城去了,在這裡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