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曦患的那種怪病,歷來沾惹上了,就只有死路一條。老梁家所在的這個金雞山村,以前也是有過這樣的事情,那些人到最後,身上沒一塊好地兒,簡直慘不忍睹!
梁俞駒推算錦曦發病的時日,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吊著半口熱乎氣的,加之這段時日,梁俞忠和孫氏夫婦,臉上那一日日加重的愁雲慘霧,更讓老梁家人,包括梁俞忠自己,堅信錦曦必死無疑,不過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可眼前的錦曦,卻好端端的站在那,穿著打著補丁的秋襖秋褲。
除了小臉蠟黃,透著一股病後的虛弱之氣外,那眼神,卻清澈靈動,全然沒有半絲瀕死的枯槁之氣。
梁俞駒合了閤眼皮,老三閨女的情況,實在匪夷所思。不止楊氏驚駭,他自己也是如此,這一切超出了他的估計。
不過,就算有變數又如何?他還是會將一切重新操控在他的手裡。
錦曦看的出來,梁俞駒的沉穩鎮定,是偽裝出來的。因為他握拳到嘴邊的動作,還有那故意加重力度的咳嗽,從心理學角度講,一般人通常用來掩飾內心不安,都會習慣性用這樣的小動作。
大伯這不安,從何而來?錦曦疑惑。
梁俞駒盯著錦曦的同時,錦曦同樣也在打量他。
梁俞忠梁俞洲兄弟,都是高高大大,黑黑瘦瘦,一眼瞧去,就是老實憨厚的莊戶人氣質。
而作為他們的大哥梁俞駒,卻是又矮又胖,如同包子般白淨,有褶皺的臉上,眉眼彎彎擠在一起。
嘴唇豐厚到有些往外翻,重疊著的下巴,即使沒笑,也給人一種‘和氣生財’的笑感。
他袖著手站在那,腆著肚子,一身簇新的深藍繭綢衣裳,嶄新的黑色鞋面,渾身上下不沾半點汙垢。
“嘖嘖,邪乎,太邪乎了,我今個還是頭一遭見到這樣的怪事呢!三弟妹,你是燒了高香了,還真把曦丫頭從鬼門關給求回來啦!”楊氏砸吧著嘴,抄著大嗓門道,她現在很激動。
箱子底那三十兩銀子還沒捂熱的事,也暫時拋到腦後了。對於一個最喜歡串門,扯閒話的婦人來說,最怕的就是沒有新鮮事兒嚼。
如今出了這樣的新奇邪乎事兒,說出去,十里八鄉都會震動呢,足夠她出去嚼很長一段時日的舌頭根子了!
“曦兒,跟二孃說說,你那病是咋好的?”楊氏又問,雙眼大放光芒。
錦曦對楊氏淡淡一笑,沒做回應。直覺告訴她,比起楊氏,她此刻最需要應付的,是這個看起來很和氣的大伯。
錦曦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看起來和氣的大伯,對她的病癒,反應有些奇怪。
第八章 報答
梁俞駒打量了一番錦曦,重重嘆出一口氣。在場的人都沒有出聲,目光齊齊落在梁俞駒身上。
“老三,我們大傢伙,怕都空歡喜了一場!”梁俞駒道,聲音沉下來,神情透出哀痛。
錦曦感覺到孫氏握著她的手指,緊了一緊。
梁俞駒皺著眉頭,肅然道:“我瞅著曦丫頭這樣子,怕是迴光返照。等到這股子精氣神過了,怕是就真快了。老三,大哥知道你心裡不舒坦,但該怎麼著還得怎麼著。真耽擱不起了,趕緊的把曦丫頭送出去吧,再不送,真就遲了!”
在梁家兄弟的心裡,大哥讀過書,現在又打理鋪子,那是有能耐的人。有能耐的人說的話,份量自然也是不同的。
“大哥不會瞧錯吧?”梁俞忠不吭聲,梁愈洲試探著問道。
“嘖嘖,瞧瞧四弟這話問的!這些年,咱大哥在鎮上,鋪子裡迎來送往的客人多了去了,大哥見過的世面哪是我們能比的?三弟,你要聽咱大哥的,大哥都是為了咱老梁家好!趁著曦丫頭還有一口氣吊著,趕緊的送出去吧!”楊氏謹記梁俞林的告誡,唯梁俞駒為尊。
“大哥……”梁愈忠喉嚨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被梁俞駒攔截下。
“大好的日子,曦丫頭若是在這咽的氣,給咱老梁家沾惹了晦氣,老三,你可就是咱老梁家的千古罪人了!”梁俞駒抖了抖袖子,痛心疾首的補充了句。”
梁俞駒的推斷,如同一盆冷水,迎頭而下,直接澆在梁愈忠那顆歡喜激動的心上。
“啊?”梁愈忠喉嚨裡叫了一聲,面色一片灰白。
“她大伯,我曦兒是真的好了啊……”孫氏急著分辨。
梁俞駒對孫氏的話,不予理睬,只板下臉朝杵在那的梁愈忠發難:“老三,你還杵那幹嘛?我這做大哥的,說話不頂用?”
氣氛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