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哪有你這樣說你大偉哥的?沒大沒小!邊去邊去!”孫氏抄著鍋鏟子把菜翻炒的茲茲作響,一邊扭頭朝錦柔這沉臉嗔道。
春花家的三個小子以前都是沒有大名兒的,都是大狗蛋,小狗蛋的喊。
自從上回琴丫那事,麻油嘰那邊跟春花家重新撿起了親戚走動。春花也順勢請孃家的大伯,幫著給三個外孫取了名字。
如今三小子都有了自己的大名,依次是孫大偉,孫二偉以及孫小偉。
“哎呀,都是孩子嘛,這有啥,你別嚇到她!”春花咯咯笑著打圓場。
“這丫頭,越大越皮實不聽管了,你別護著她!”
孫氏瞪了眼錦柔,話卻是對春花說的,春花咯咯笑著,朝錦柔擺擺手示意她趕緊走。
錦柔才不懼怕孫氏呢,朝孫氏做了個鬼臉,這才縮了回去,撒丫子跑開了。
後面,傳來孫老太的喊聲:“等會子別忘了去喊大偉他們過來吃晌午飯啊!”
“曉得咧!”錦柔的聲音遠遠傳來,人已經出了院子門。
“哎,兒大不由娘啊,柔丫頭這脾性,這兩年來好像轉變了不少啊!”孫氏望著錦柔離去的方向,暗暗嘆口氣,收回目光繼續炒菜。
錦柔的事情,春花壓根就沒往心裡去,因為她心裡此刻正在盤算著另一件事情。
“誒,玉真妹子,你說,這喜妹姑娘都十五了,長得也端正,不曉得有沒有說親事哦?”
春花探著身子跟孫氏那叨咕。
“照理說這個年紀,早該訂了吧。”孫氏笑著應道,但也說不準。
畢竟黑渡鴉莊隱蔽在那樣的一片險峻山崖下面,莊子裡就十多戶人家,還大都是親戚本家人什麼的。莊子前面還有一片終年瘴氣瀰漫的老林子做屏障,能找到那莊子的人實在不多。
“怎麼,春花你該不會是打了喜妹那姑娘的主意吧?你家三小子裡,也就大小子年紀大些,但跟喜妹那一比,比人家姑娘整整小四歲啊!”孫老太突然眯著眼睛笑了笑,在春花身上打了個轉兒。
孫氏聞言也詫異了。抬眼瞅著灶口抱膝坐著,一臉思量的春花,迭聲問道:“春花嫂子,你沒搞錯吧?人家可就一個閨女,那鐵定是要招婿上門的。你捨得?”
真是人老成精啊,這都被瞧出來了,既然瞧出來了。春花索性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就我家那條件,且不說家貧家富的,攤上大偉那樣個爹,哪家的閨女捨得嫁過來喲?”
春花一攤手,滿臉的愁悶,雖然只比孫氏長一兩歲,但是。歲月在春花臉上刻下的痕跡。卻足以讓春花看上去比孫氏足足大出十歲!
“我就尋思著。要是哪家有差不多的閨女,哪怕是要招上門女婿的,我捨不得也要舍。”
春花咬牙說道,與其讓三個兒子將來留在家中打光棍,還不如放出去,至少他們都還能娶房老婆成親過正常人該有的日子!
這灶房裡面都是做孃的人,春花的打算。孫老太和孫氏都能夠深刻體會。
“這喜妹姑娘,我瞅著就怪喜歡的,瞧那大大方方的,正巧她的強補了我家大偉的弱。嬸子,玉真妹子,這事,少不得還要勞煩你們二位,幫我跟喜妹姑娘那探探口風,看看她訂親了沒?”
春花跟孫老太和孫氏推心置腹了一番,給出了家裡惡劣的現狀,以及不得不讓大偉出去招贅的理由,最後,央求孫老太和孫氏幫幫忙。
孫老太素來是個古道熱腸的老人家,尤其在面對春花這樣交情厚的人的時候,更是不忍拒絕。
“春花,你莫太難過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指不定將來大偉還能給你領個媳婦家來磕頭,把你供起來呢!”
面對孫老太的安慰,春花苦笑著點頭,“那就多謝嬸子吉言了。不過,喜妹這事……”
“春花嫂子,跟喜妹那探口風這事,不是我不應承你,而是我們不太好做啊!”
孫氏打斷春花的話,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來。
“一來,咱跟人家萍水相逢,人家還是咱們的恩人,好茶好飯的款待就是,哪裡有去跟人打聽親事的理兒?”
“二來,人家姑娘臉皮子薄,咱們即便想要探口風,礙於年紀和輩分,雙方都抹不開臉面啊!”
孫氏將不能應承的緣由,一條條的分析給春花聽,喜妹不是琴丫也不是錦曦,親事這塊可不能去問,太唐突了。
春花琢磨了一下,覺著孫氏說的在理,眼珠子骨碌一轉,閃過一抹光亮。
“玉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