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水性好的男人們,都紛紛脫了鞋襪要踩冰過去援救,儼然,這池塘水面的冰塊厚度,尚未達到一定的程度。陡然間承載這麼多成人的重量,眨眼功夫原本光滑如鏡的冰面,便瞬間出現了無數條裂縫,呈輻射狀朝周邊擴散!
又有好幾個村人都踩破了冰,差點落了水,岸邊的婆娘們尖叫聲一聲蓋過一聲。
人群中那些上了年紀經驗豐富一些的人紛紛建議,讓大傢伙莫要一股腦兒的往冰面上衝,這樣不止不能相助還是添亂!男人們都聚在岸邊急著籌集法子。
金水龍的娘頭髮已經跑得散開了,身上的衣裳在先前的奔跑中也不曉得被什麼東西給勾住了,破了一大塊,也是渾然不顧。哭著喊著要踩冰面過去,被一旁的其他村婦們拉住勸著。
突然,冰窟窿的地方傳來一聲劇烈的水響,然後兩個腦袋從水底下探出來。
“是勝小子和金水龍!”岸上的人群中引起沸動,金水龍的娘忘了哭泣,張大眼睛盯著那冰窟窿面,恨不得再衝過去。
粱禮勝的一隻手臂搭在邊緣的冰塊上,應該是想要撐出水面,可是那些冰塊經過了很大一番折騰,此時已經出現了裂縫並且很脆弱了。
嘎嘣一聲,被搭著借力的冰塊斷裂成無數碎冰浮在水面,粱禮勝的身子再次沉進水裡,村人們驚呼著,只有那幾個水性好的敢上前。還好蔡金山用繩子將他們幾個的腰全部繫住,然後一個個的踩著冰面往前面的冰窟窿的地方移去。
桃枝已經緊張的完全不能言語,和錦曦拽在一起的手指,用力的差點掐破了錦曦的指頭。
好在很快,粱禮勝的腦袋便再次露出了水面,舉起一隻手朝岸上這邊做了個求助的手勢,然後很快便再次沉了下去。繩子最前端的蔡慶陽,一個猛子扎進冰窟窿,一陣水響中,蔡慶陽,粱禮勝,還有被粱禮勝緊緊用手臂箍住的金水龍,終於上了岸。
粱禮勝整個人的臉全白了,抱著肩膀直打哆嗦,在冰水裡面泡了那麼久,根本就站不起來。錦曦趕緊讓阿財背上粱禮勝,快步送去了她家。
這邊,那個叫做金水龍的半大孩子,渾身上下直往下滴水,臉上一片青色,眼睛緊緊閉著,嘴角的地方全紫了。她娘顫抖著脫下自己身上的襖子將那孩子整個裹住,由他三叔抱在懷裡,一行人急匆匆往村子裡的方向跑去。
……
事發後,老梁頭,梁愈忠,還有陳醫正都被驚動了。陳醫正吩咐藥童林兒帶上工具箱子先往官道這邊的錦曦家去,他在後面隨即就來。
靈寶抱著陳醫正的工具箱子在半路上,被金水龍的二叔給搶了去。原來,金水龍送回家後,村裡的李大夫也隨即被請了過去。李大夫的藥箱裡面少了幾味藥,金家的正準備過來搶陳醫正這邊的,半路上遇到靈寶正好省了功夫。
等到陳醫正追上兩手空空的靈兒,問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陳醫正也是大驚失色。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行醫的大夫,不管你醫術多麼的精準高深,沒有藥石那也是枉然。好在陳醫正還有一套祖傳的艾灸刺穴百療法,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陳醫正從自己原來在錦曦家,住過的那間西廂房帶上屋門出來的時候,等候在門外廊下的老梁家人,全都一窩蜂湧了上去,將陳醫正團團圍住。
院子裡面,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天空還在繼續飄著鵝毛雪花。
陳醫正看到面前站著的,以老梁頭為首的一眾老梁家人,一個個面色急切且焦憂。陳醫正抬手朝眾人做了個手勢,趕緊道:“諸位放心,勝小子是在冰水裡浸泡時間久了,寒氣入體才造成氣血虧損。我已經給他進行了一番艾灸,逼出了一身汗。讓他好好將養幾日,就能下地了!我這裡寫了幾味藥方,這就讓林兒去鎮上的藥行給抓回來,給勝小子熬了,若是調理的好,是不會留下病根的!”
老梁頭和梁愈忠聞言,鬆了一口氣。錦曦跟阿貴吩咐了一聲,讓他陪著林兒一道去鎮上。路上全是雪,車馬根本無法穿行,只能步行去鎮上了。
孫氏激動的朝著西方的方向連連拜了幾下,金氏由錦曦和錦柔攙扶著,還在低頭抹淚。
“勝小子能如此幸運沒有造成大礙,還得多謝他三叔三嬸。若不是及時準備了溫水泡澡和紅糖老薑茶,有效壓制住了那些滲入體內的寒氣。不然,只怕等到我趕來,勝小子的臟腑都會受到寒氣的巨大侵蝕,艾灸的療效也會大有折損!他三叔三嬸,請受老夫拜謝!”陳醫正突然對梁愈忠和孫氏那邊動容道。
金氏這個閨女,是陳醫正心裡最愧疚的軟肋。金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