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也有蒙塵的那一順,重要的在於堅持不懈,郭海就是一個有恆心的人,而且能吃苦。懂得變通。
這也是錦曦一直看好他,願意對他施以援手拉一把的最大理由。商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郭海和孫玉寶一路談說著來到自家院子門口,灶房上空的煙囪裡,正嫋嫋升起炊煙。
兩人進了院子來到灶房,瞧見的便是郭母和錦曦,一個鍋上一個鍋下,說說笑笑的場景。跟這段時日來,母親鬱郁不歡愁腸百結的樣子不同,此時的母親,正拿著鍋鏟站在鍋臺後面,那種慈愛溫詳的笑,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那種笑,沒有帶著敷衍,是打從心底的愉悅而笑的。郭海愣住了,目光又轉到灶口坐著的少女身上,能讓母親這樣難得真心的笑一回,郭海感激她!
孫玉寶和錦曦他們在郭家用過了一頓地道的山裡特色的晌午飯,然後動身告辭。
郭海送他們出後巷,看著他們的馬車遠去,這才折了回來。母子兩個打算趁著今日日頭好,將錦曦他們帶過來的肉給抹上粗鹽,給掛到屋簷下風乾。那條大花鰱也塞成鹹魚幹,可以留著慢慢的吃。
郭海幫著母親將這些魚肉都給醃製晾曬起來,孫玉寶先前開導的那些話,讓他恍然,原來自己的母親,是因為顧及他的學業才想搬走。
“娘,我思慮過了,橫豎住滿這一個月,我明日就去別處找屋子!”郭海跟母親道。
郭母先驚後喜,看到兒子眼底的慚愧,曉得必定是玉寶兄弟開導了他。當下欣慰的連連點頭,但隨即又愁下眉來。
“兒啊,這屋子,咱們過來時已交過了一個季度的租金,怕那房東不願意退還啊!去別處租屋子,幾百文錢還要準備的,咱們手頭怕是不夠……”
“娘,這個你莫焦憂,讓我來想法子。玉寶他們今日送來那麼多口糧,我們母子兩個月都不會餓肚子,擠一擠還是能湊出租金來的!”郭海道,郭母點點頭,想到籃子裡面的兩塊料子,欣喜的拉著郭海進屋去看。
“你已經快三年沒有添置新衣了,娘把這衣料子給你做一套過夏的長衫!”郭母說著,將布料取出來抖開,要往郭海身上比劃,突然,衣料裡面抖落出幾個東西,掉在地上發出幾聲叮叮咚咚的聲響。
“振邦,你快看哪,這是……”郭母驚呼,
郭海過來把地上散落的東西拾起來,放在掌心掂量了幾下,神情複雜的對他母親道:“估摸著,該有十兩銀子,玉寶兄弟和錦曦妹子這是……娘,這下我們租房子的錢不愁了。”
郭母眼眶紅了,道:“那倆孩子,讓我說啥好呢……”
以喬遷之禮的由頭送來這些東西,實則是不想讓自己和娘覺著窘迫,不僅照拂衣食住行,還照拂到他們母子的尊嚴,這樣的思慮周全,郭海胸腔劇烈的起伏著,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塊,竟然半晌說不出話來。
“振邦啊,能結識這樣的朋友,是你的福氣。將來,你但凡有一點點的出頭之日,也不能忘了他們今日的照拂!”郭母坐到床邊,一邊抹淚一邊鄭重叮囑郭海。
“娘,你放心,兒子心中有數。”郭海雙手握拳,錚錚道。他郭海此時是龍游淺灘,錦上添花不及雪中送炭的情分。終有一日,他一飛沖天,這滴水之恩他必將湧泉相報!
……
馬車晃晃悠悠的朝茗山閣那塊駛去,車廂裡,錦曦微微眯著眼。
與其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與其臨時抱佛腳,不如未雨綢繆。如她們家這樣的莊戶人家出身的小商販,即便擁有三五間鋪子又當如何呢?商人在這個社會是沒有什麼地位的,即便是皇商或者富可敵國的大商賈,在真正的權貴跟前,還是纖弱無力。
沒有權勢沒有靠山和依傍,再多的財富也難守住。現今的權貴者可不是錦曦家這樣的地位和家境就有能力攀交的,那就從長遠來培養,權貴養成計劃,郭海是最好的人選。
茗山閣此時正當晌午飯點,酒樓裡生意不錯,一樓大堂人頭攢動,中間鋪著猩紅地毯的舞臺上,有歌女在彈唱。二樓精雕細琢的樓梯上,端著盤子的夥計在走廊上來來回回,穿梭於那些包間之中。絲竹管絃和說笑猜拳的聲音,從開開合合的門內傳出。
跑堂的張管事過來給錦曦請安問好,錦曦獲悉謝掌櫃和胡掌事這會子去了外面處理事情。
錦曦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是將看過的賬簿還給賬房王秀才,沒打算驚動其他人,只往後面的內堂去了。
長長的書案後面,賬房王秀才正端身而坐,左手撥弄這算盤,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