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奶!”錦曦小跑著迎上去,跟他們一一打過招呼,把他們往鋪子裡面領,一邊又把今日的招待安排給說了一遍,譚氏面色平和的朝錦曦點點頭,年哥兒目光落在那邊的戲臺子上,黑溜溜的眼睛充滿好奇。
“年哥兒,夜裡和奶一道過來看皮影戲啊,我給你留著好位置呢!”錦曦抓了把喜糖放到年哥兒的手裡,微笑道。
年哥兒眨了眨眼,目中露出一絲嚮往,卻看了眼譚氏。
譚氏臉上露出一絲松和的笑意,沒吭聲,看樣子像是默許了。
孫玉霞和孫玉寶都過來跟老梁頭他們招呼過,又重新忙活去了,老梁頭帶著大傢伙在鋪子裡轉了一圈,摸摸這個,瞧瞧那個,滿意的點點頭。從腰間拔出旱菸竿子,道:“你們今個開業,正巧我們都在縣城,自然要過來瞧瞧。咱開吃食的鋪子啊,還真別小瞧了這座椅碗筷的裝扮擺設,得一眼就有那親和感,讓食客打從門口過,就想著進來享受一回!”
“有句話叫,鍾馗開店,鬼都不上門,就是爹說的這個意思吧?”梁愈林自打進了這重新裝扮後的鋪子,又瞧見外面水洩不通的食客,心底就直翻酸水,湊過來道。
“老二,你不會說吉利話就閉嘴,你三弟這鋪子今日開張,啥鍾馗不鍾馗的!”譚氏出聲低喝梁愈林。
梁愈林扯了扯嘴角,閉著嘴巴不吭聲了。
“嗯,這鋪子瞧著就還不錯,位置好!喏,曦丫頭,那裡是一掛炮仗,這會子食客多,回頭等夜裡那邊戲臺開場那會子再燃放,添添喜氣!你二哥手裡那些東西,是爺奶恭賀你們的,都得收下!”老梁頭招過錦曦,道,譚氏在一旁點了下頭。
錦曦這回真是驚詫了,以前鎮上兩間鋪子開張,又抑或是新屋動土,上樑,老梁頭他們都沒半點表示啊!這趟還真是日頭打從西邊出來了啊!
既然是盛情,那錦曦自然就卻之不恭了,歡歡喜喜收下了賀禮,後又親自送老梁頭和譚氏他們去了那家酒樓。
這一頓飯,難得的賓主盡歡,當天夜裡,第一場皮影戲開演,譚氏果真帶著年哥兒過來了,錦曦端了條高凳,在距離戲臺子最前面的地方給找了個好位置。
隨著炮仗的炸響,在鑼鼓喧鳴中,頭一場皮影戲開場了,演的是武松打虎。臺下站的坐的,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因為事先打點了,加之又有縣衙李班頭的照拂,北街這帶巡街的差役,偶爾會過來維持下秩序,在人群外小站片刻,以防有人故意製造混亂。除此外,阿財阿福幾個有身手的,也一直在邊上照看著,以防人多踩踏。
譚氏帶著年哥兒坐在最前面,舒服的很,左右兩邊的看客也大多是上了年紀的婦人,很快便聊到了一處。又見這給相鄰街坊們請戲的主顧錦曦姑娘,不時過來給譚氏甜茶倒水,送點心什麼的,都羨慕的很。
“那是我孫女,嫡親的!”趁著錦曦剛剛添完茶水扭身離開的當口,譚氏對左右兩側的老婦如此道,自然又贏得了一番左右兩側老婦們的羨慕和讚歎。
譚氏面色如常的端坐在那,目光追著臺上布簾子後投映出的武動畫面,嘴角卻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且那笑意從臉上直達眼底。
第一場落幕的時候,梁愈忠送譚氏和年哥兒回那客棧去,年哥兒睡著了,梁愈忠脫下外衣蓋在他身上,把他馱在背上,錦曦在一旁提著燈籠照路,阿財保持著幾步遠的距離在後面跟著。
譚氏邊走邊跟梁愈忠道:“那宅子交給了牙行去售賣,想要賣個合理的價格,這一時三刻怕是等不到訊息。你爹和我合計著,原是打算明日一早就動身回金雞山去,在這縣城客棧多呆一日,就多一日花銷,著實不好。”
梁愈忠點點頭,道:“爹說的在理,那明兒幾時動身?我趕馬車過去接你們。”
譚氏擺擺手,道:“當初分家那會子就說開了,往後這各房的人情往來,和親戚走動,都歸各房自個打理。眼下,蘭丫頭剛剛落月,我和你爹又都在縣城,不去看看蘭丫頭和那新添的曾外孫,不止說不過去,心裡也放心不下。”
梁愈忠沉默的聽著,譚氏說什麼,他就嗯嗯的點頭。
“我和你爹合計著,乾脆再多耽擱一日罷,明日恰好是個雙日子,我買點東西,讓曦丫頭陪我去一趟蘭丫頭那。”譚氏道。
梁愈忠扭頭看向錦曦,錦曦正提著燈籠一邊照路,心裡卻在粗略估算著今日這開張,鋪子裡盈利大概多少呢,突然梁愈忠和譚氏都停下來看著自己,弄得她微微一怔。
“曦丫頭,明兒上晝陪奶去一趟你蘭兒姐那,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