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平小師父吧?午齋今個這麼早就備好了?進來吧,門是掩著的呢!”梁錦蘭在屋裡道,聲音帶著三分慵懶。
還真跑到這裡當大小姐來啦?錦曦暗想,跟金氏眼神示意了下,金氏上前,推開了門一馬當先進了屋,錦曦緊隨其後。
這間屋子裡的陳設比較質樸簡單,除了基本的日常用具外,別無囉嗦,不像梁錦蘭在老梁家那閨房花裡胡哨的。錦曦踏進屋門的時候,鼻子嗅到中藥的氣味,淡淡的,若有若無,難道真的是病了?
開門就是一張床,床上的帳子是落下來的,一個人影盤腿坐在床中間,正是梁錦蘭。錦曦微楞,還以為梁錦蘭是在唸經打坐,當她目光瞥到床前地上那落了厚厚一層的瓜子皮,花生皮時,錦曦悟了。
“清平,你今日怎麼這麼重手重腳的?我如今受不得驚嚇,回頭我告兒你師父去,仔細你的……皮……咦?”梁錦蘭後面那個字還沒說完,就看到金氏風風火火闖進了屋子,口裡大聲道:“蘭丫頭,聽外面的小尼姑說你病了,大娘來瞧瞧你!”
“啊?”梁錦蘭一聲驚呼,原本正盤著雙腿立馬放下,身子往邊上一倒,順手抓起一旁的薄被蓋在身上,只露出張臉來。
“大、大娘,你怎麼來啦?”梁錦蘭的聲音顯示出她此刻的驚慌。
“你奶打發我來給你姑姑求籤,我坐曦兒他們家的牛車來的!”金氏如實道,站在梁錦蘭的床前,隔著帳子直直瞅著裡面。
“蘭丫頭,你病好些沒?裹那麼緊是要發汗不?”金氏好心問。
“啊?是,是要發汗!大娘,你說,曦、曦丫頭也來啦?她在哪?”梁錦蘭這回的聲音,不再僅僅是驚慌,還有顫抖。
“蘭兒姐,我在這裡呢!”錦曦巧笑嫣然,從金氏後面站出來。
“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梁錦蘭沒好氣的質問錦曦,方才她閉著眼睛嗑瓜子,沒注意門口的動靜,等到睜開眼就瞧見金氏那傻子衝了進來,可把她唬了一跳,自然就沒太注意她身後竟然還跟著一人!
錦曦隔著一層帳子跟裡面縮在被窩裡的梁錦蘭打招呼:“今個好像颳得是東北風,嗯。是東北風把我給吹來了這裡呢!”
“你出去,少在我面前礙眼,我這裡不待見你!”梁錦蘭一隻手從被窩裡伸了出來,指著門口的方向,二胡不說直接攆錦曦。
錦曦笑了笑,站在那裡不移步子,只笑眯眯道:“蘭兒姐好薄情,我們大老遠來清明庵拜菩薩,堂姐如今在這裡清修,又傳出染了重病起不來床。做妹妹的肯定要來探望下啊,要不心裡難安!”
“哼,少在這貓哭耗子假好心。你是存心來看我笑話的吧?要不是你,我這會子在家好好的,何至於此!我呸!”梁錦蘭怒道。
“堂姐說錯了,你有今日遭遇,是你自個作踐自個的。你遺落的那朵花,就是最好的證據,這種賴人的話,以後少說為妙!”
“什麼?”梁錦蘭大驚,隨即恍悟,隨即震駭。她終於曉得那朵花怎麼再找不著了。原來在錦曦之手,錦曦既然說出這樣的話,那就是發現了那朵花裡的問題。這個把柄……梁錦蘭的氣焰頓時矮下半截來。
“我怎麼瞧著堂姐在這裡小日子過得舒坦著呢?也不曉得二伯二孃到底給了普雲師太多大的好處,讓你躲在這裡說是清修,內裡卻是過著小姐的舒坦日子,小尼姑都能拿來做使喚丫頭!”錦曦道。
“你胡說,我哪有。我日子過得難熬死了!我腳扭傷了,又染了風寒。又不能出門,又沒有爹孃在旁,幾個月都沒見著半點油腥,誰能有我慘!”梁錦蘭躲在被窩裡憤怒道,說著說著就自己覺得委屈起來,隔著一層帳子在裡面抹淚,哭得抽抽搭搭。
金氏從進門就只聽到錦曦和梁錦蘭在你一言我一語,雖然她插不進腔更聽不懂她們說的到底是啥,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堂姐妹倆是在鬥嘴呢!
而且,梁錦蘭還被鬥哭了,金氏從不覺得錦曦哪裡壞,相反,她對錦曦的好感遠甚梁錦蘭,因為梁錦蘭以前在老梁家時常和楊氏一起擠兌她。這會子,瞧見梁錦蘭哭了,金氏習慣性的害怕起來,想著過去勸幾聲,便往前一步,手已經觸到了帳子。
“你幹嘛?拿開你的臭手!”梁錦蘭突然大喝,抄起枕頭裡面的一把扇子,照準金氏的手背啪啪就是狠狠幾下,金氏痛的一呼,退回了好幾步遠,一臉不解的望著帳子裡面又縮回了被子裡的梁錦蘭。
錦曦翻了個白眼,用腳尖蹭了蹭床前地面那一層瓜子皮,道:“堂姐真是病的起不來床嗎?怎麼這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