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說道,“嫂嫂陪著哥哥風裡來雨裡去才是真的辛苦了!”
詹雪萌紅了臉,說道:“原先是我們私下裡叫著玩的。等會兒當了……叔叔嬸嬸的面,你可千萬別這麼叫。”
玉蟾知道她是擔心給玉蟾爹孃留下不好的印象,便笑著說道:“嫂嫂放心好了,我爹孃要是見了你,肯定巴不得立即把你娶回家做兒媳婦的!他們都是鄉下來的老實人,沒有那麼多心眼。”後頭這句話褪去了玩笑。倒是真真的寬她的心來的,詹雪萌的臉色也不由得有了幾分笑意。
可是,常寶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些事情。他的臉上有些期待、又有些猶豫,根本沒有兩她們姑嫂兩個在說什麼。他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們的話,說道:“先別說這些廢話了,他們到底在哪?”
一旁的王文清連忙說道:“安置在後院了,將軍請隨我來。”說完便引著一群人往外院走去。
也不知道是有人報信還是怎麼的。老兩口居然也正站在院門口翹首以盼,還沒待看清楚人影。玉蟾娘便已經泣不成聲了。玉蟾爹跺一跺腳,說道:“大好的日子你哭些什麼!”但自己的雙眼也有些朦朧了。
常寶原本步子邁得很大、很急,但在快要走近的時候腳步卻又猶豫了起來,怔怔地看著那一雙越發老邁的老人家卻說不出話來。
“哥,這就是咱爹咱娘呀!”玉蟾以為分隔得太久,常寶已經認不出爹孃的樣子,因而出聲提醒。
玉蟾娘忙擦了眼淚,抬頭期待地看著常寶,好一會兒她才艱難地出聲:“阿寶……”
常寶“卟嗵”一聲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詹雪萌和一干親兵也立即跟著跪了下去,直到這個時候,常寶才終於出聲,說道:“爹、娘,孩兒、孩兒……”這並不是他十年來第一次見到父母,卻是第一次開口喊一聲爹和娘,原本以為有一肚子的話要說,現在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玉蟾娘卻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去抱住了常寶,說道:“我的兒,娘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
玉蟾爹的眼淚也忍不住地滾落了下來。
看到爹、娘和哥哥都是如今這個樣子,玉蟾的眼淚也是一顆一顆地往下掉著,但是,現在常寶的親兵和這府衙中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不能任由他們這般哭下去了。玉蟾強忍了淚意,說道:“爹、娘,哥哥如今已經是將軍的身份了,這般哭著可像個什麼樣?有什麼話咱們進屋再說!”
這句話對玉蟾爹、娘來說很有說服力,他們連忙抬起袖子擦臉,也勸著常寶不要再哭了,生怕丟了他的臉。
“是啊,一家團聚是件好事,從今往後一家人就團團圓圓的再也不用分開了,正是該笑才是。”詹雪萌也忍不住在一旁勸道。
玉蟾便趁機將詹雪萌介紹給自己的爹孃,玉蟾爹孃在京城時就曾經聽玉蟾說起過詹雪萌,這會兒見到她才發現這也是個粉雕玉琢的姑娘,又還懂事,自然是滿意得很,瞧著詹雪萌不住地點頭。
一家子在門口磨蹭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進了屋,在剛收拾出來的主屋裡聊了半天,聊起分別這幾年間的事情,一會兒哭一會兒感慨一會兒笑的,整個屋子裡都洋溢著一種暖暖的氣氛。聊著這些事情,時間也好像過得飛快,直聊到天黑的時候才發現一家人都沒有吃飯,詹雪萌帶著玉蟾兩人弄了飯菜過來,侍候著兩位老人家草草地用了,再服侍他們歇下,兩人才攜手走出了屋子。
常寶坐在院子裡的石桌、石凳上,看樣子正在等著她們,玉蟾一走到近前,常寶便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來的?”
就如玉蟾之前所猜想的那樣,義軍的未來還不完全明瞭,所以,他私心裡其實並不希望爹孃和玉蟾這個時候來跟他團聚。倒不是他對義軍沒有信心,他只是不希望自己打仗的時候還要分心擔心爹孃和玉蟾他們,畢竟,有一個詹雪萌跟在身邊就夠他揪心的了。
玉蟾便把自己如何來到洛陽的事情一一地說了,從李貴、王文清埋伏到南北樓說起,一個字都沒有漏下。
話說話之後,常寶便沉默了下來,他低垂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擱在石桌的上的手卻漸漸地握成了拳頭,攥得死緊。
“不,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詹雪萌忽然上前一步握住了他那隻手,安慰地說道,“你不要想那麼多!”
“我不想,就不是了嗎?”常寶的聲音從齒縫中發出來,壓得極低,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難道,就能改變他已經不信任我的事實了嗎?”
詹雪萌說不出話來。
而玉蟾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