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楊姨娘回自己的院子裡去。
“不!”楊姨娘卻忽然掙扎起來,說道,“不,我不回去,我要去雲河院,我要去看看朔哥兒,我要親眼見著他沒事才行!老爺,求您讓我去看看他吧,他病了,不能沒有娘在身邊……”妾室不像主母,還有個管教孩子的理由可以到外院去,妾室卻是不能隨意到外院去的,月朔也只能趁著進內院向月老太太、月旃氏等請安的時候才能順道去見見楊姨娘,所以楊姨娘才會這般祈求。
她不斷地乞求著,月望卻擔心她這樣子反而嚇著了月朔,便有些猶豫。
月華看了有些不忍,向月望說道:“父親,就讓她去雲河院看看吧,畢竟是母子連心。”說到這裡。他的心裡忽然也有些酸澀。在這個府裡,月耀、月盈、月弦幾個有月旃氏護著自然不必說,柳姨娘裝乖賣巧,卻唯獨在月望面前不敢出頭,為的只不過是月眉而已,就連一向膽小怕事的楊姨娘為了月朔也肯豁出命去,唯有他,從來不知道有親生母親保護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以前,有玉蟾跟他相依為命,他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現在玉蟾不在他身邊,他卻忽然感覺特別的孤單。
月望本來就在猶豫,聽了月華這話。便向楊姨娘說道:“你安安靜靜的我便送你去雲河院,若是再胡說八道,我便不讓你去了,聽到沒有?”
楊姨娘忙不迭地點頭。
事情既然已經鬧成這個樣子,月望、月華兩人也不能再裝作不知道了。少不得要去月朔所住的雲河院看看,等在蓉華院裡又不知道月旃氏還要鬧出什麼事,兩人乾脆不再等人帶月朔身邊的丫鬟來,又親自往外院去了。
那院子在外院的西南角,雖然名為院,卻並沒有用牆隔開。靠在外院的主牆旁邊,前面不遠處一條小溪水蜿蜒而過,在牆邊隔出了窄窄的一片地方。上面建了三間主屋,加了兩間耳房,後頭緊靠著牆建了座後罩房給丫鬟、僕婦們居住,周圍也只是有幾竿竹子點綴著。整座院子只比有頭臉的下人住的群房稍微好一些而已,更別說月華、月耀幾個住的地方了。
月朔是在月華離京以後才搬到外院來的。月望只是知道大概在哪個方位卻也沒有親自來看過,見到月朔住的院子竟然如此逼仄。不由得皺了皺眉。
“府裡不久前才擴了宅子,按說,應該還有不少院子空著吧?”月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沒有看向月望。
楊姨娘也是頭一次到月朔的屋子裡來,但是,對她來說,只要能夠搬出內宅脫離月旃氏的控制就是最大的好事了,對這屋子是什麼樣子她並沒有什麼要求。但是,沒想到月朔已經在外院了,卻還是脫了不了月旃氏的魔爪,想起來便又是一陣酸楚。想到月望的交待,她強忍住,快步地走進了主屋。
早有丫鬟看見了他們,這會慌慌張張地出來迎接,連問個安也問不清楚的樣子。但此時,誰也沒有心情理會她們,三人都不約而同地走入了西次間的寢房,月朔正躺在床上輕聲咳嗽,屋內的圓桌邊卻坐著一名大夫模樣的中年男人,正執筆寫著藥方,見了這衣著不同的三人人走進來,連忙起身致禮。
“大夫不必拘禮,請坐。”月望走上前去,坐在了大夫身邊,說道,“小兒的病情如何?”
大夫便說道:“偶感風寒而已。最近天氣冷了,早晚都要新增些衣服才會不受寒邪入侵,他們年輕人總仗著身強體壯不當一回事,最近染上的人還頗多,喝幾帖苦藥就知道輕重了。”
月望聽到大夫這話不禁皺了皺眉,就算月朔年輕不知道輕重,那他身邊的人也不知道嗎?現在他們月家的僕人都有規矩,無論是哪個主子要出門,都得備上冷暖時添減的衣服。其他的事情他不知道,但丫鬟調教、選用都是由月旃氏說了算的,就算這事真怨在月旃氏身上,哪也沒有什麼不合理的。不過畢竟是時症,月望便也放下心來,又向他討教了一些宜忌的事情,大夫也頗有醫德,交待了許多話。
而楊姨娘卻徑直走到了月朔的床邊,聽見月朔的咳嗽聲便止不住地流下了淚水,連忙擦了,俯下身問道:“朔哥兒,你感覺怎麼樣了?”
“娘?”月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楊姨娘,說道:“您怎麼來了?”
楊姨娘回頭看了月望一眼,說道:“你父親知道你病了,特意帶娘來瞧瞧你,還有你大哥也來了。”
月華這時才上前,說道:“朔哥兒,你好些了麼?”
月朔見了月華顯得很興奮,說道:“大哥,你也來了?”那神情,似乎比見她親孃還高興。
“嗯。”月華點了點頭,卻又不知道該和月朔說了一些什麼,只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