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玉蟾研究著她通紅的臉色,笑道,“你希望是真的呢還是假的呢?”
“我、我……”青青說不出話來。
玉蟾便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若二少爺當真放你出府自然是件好事,可若不是,你去了懷雲堂又能有什麼好結果?大太太把二少爺看那麼緊,你又是從大少爺身邊過去的,她能容得下你嗎?”
一盆冷水把青青的激動澆熄了,她心中一緊,好一會兒才吶吶地出聲:“那我該怎麼辦?”
“希望二少爺說話算話,拿到你的身契以後還願意送你出府吧。”玉蟾說道。
青青怔了半晌,目光忽然變得堅定起來,她抓著玉蟾說道:“不,二少爺如此待我,我又怎麼可以一走了之?大不了,我處處小心些就是了,大太太要打、要罰我都忍著,只要不犯大錯,大太太也不能把打死吧?便是做個無等的小丫鬟也沒關係,能在二少爺身邊就行。”
玉蟾看著她發亮的眼睛,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青青此時的眼裡只有四個字——飛蛾撲火。
卷一花褪殘紅青杏小 第七十五章身契
月耀下學以後到蓉華院給月旃氏問安,卻並不像平常一樣急著離開。見月旃氏在花廳裡忙著理事,便將月弦叫到身邊教他描紅,月旃氏忙完之後,見兄弟倆兄友弟恭,不由得微笑起來,打趣道:“耀哥兒今天怎麼不急著回去讀書了?”
“昨晚孩兒讀書讀晚了,今天竟然在課堂上走了神,被程夫子說了一通。”其實他當時一顆心是全在青青身上才會走神的,月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道,“夫子說用功雖然很重要,但一張一馳才是恆久之道,更關鍵的是心境要穩,如果只是一個院試就如我這般緊張,以後如何參加鄉試、府試?所以,夫子命我先歇一天再繼續用功。”這是事實,不過留在蓉華院卻是為了月華所要的那兩張賣身契,這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一個丫鬟才值多少銀子?比這更貴重的東西月旃氏也會給他。但若直接說了自己是替月華要的,恐怕月旃氏會問月華為何不直自己來要,說實話又恐怕月旃氏惱了月華,況且,月旃氏平時隱約有些不想讓他和月華走太近的意思……
月弦在一旁插嘴道:“我知道,祖母跟我說凡事都要勞逸結合才行。”
“弦哥兒真聰明!”月旃氏摸了摸月弦的頭,又向月耀說道,“心境雖然要放平,但也不能因此就不用功了,對了,前些日子劉媽媽採買了一批上好的遼北老山參過來,一會兒我讓人送去懷雲堂,要是累了就讓人給你燉些參茶補補元氣。”
月耀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又問道:“大哥、四弟他們那裡都有嗎?”月耀是次子,卻是月旃氏最倚重的,月華雖然是長子卻沒有生母,而四弟月朔又是依附在正房的庶子,月耀總覺得自己擁有得最多,所以也常主動關心月華、月朔他們的事情。
“都有,不僅你大哥、四弟那裡有,你二叔、三弟、五弟那裡都有了。”月旃氏笑著說道,這些表面上的東西她倒是從不曾吝惜過。
“娘做事一向周到,是我多慮了。”月耀笑了笑。
月弦見月旃氏只顧著跟月耀說話,便有些不高興地拉了月旃氏的手,說道:“娘,這個字我不會寫,您來教我。”
月旃氏低頭一看是自己教過的字,就知道月弦想撒嬌,失笑地拍了拍月弦的頭,但還是握著月弦的手一筆一劃地教了起來。
月耀看了一下放在裡屋多寶閣上的盒子,他知道屋裡所有下人的賣身契都放在那裡面,猶豫了一下,說道:“娘,我院子裡有兩個丫鬟到了年紀了,我想把她們放出去。”
月旃氏尋思了一下他院子裡的幾個丫鬟,確實是有幾個年紀已經十八九的了,她說道:“身契都在那邊盒子裡,你自己去拿吧。綠蕊,去幫二少爺開一下鎖,再取五十兩銀子給二少爺。”月旃氏吩咐完又向月耀說道,“那幾個丫鬟總歸是服侍了你一場,也算是老實安分的,如今既然要出去了,你多賞她們些銀子,也給後頭的人提個醒。”
“不用,母親前些日子給的還有剩下。”月耀心裡立即生出幾分愧意來。
“那些是給你平常買書本紙筆用的,跟這個不相干。”月旃氏擺擺手,示意他過去取東西。
那個裝著賣身契的盒子上掛著一把銅製的小鎖,馬全家的把盒子捧了下來,拿腰間的鑰匙開了鎖,拿出其中一疊說道:“二少爺,這就是府內所有丫鬟的身契,勞煩您翻一翻,奴婢這就去取銀子給您。”說完便走到一邊去開了箱籠。
月耀便從其中翻出綠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