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禮不成敬意。”
“不必。”李大夫忙欠了欠身,說道,“我本是府上的坐館大夫,原與奴僕無異,當不得大老爺如此客氣。”
月望連忙說道:“不不不,方才月某也是一時憂急才會怠慢了大夫,還請大夫不要介意才是。”
他畢竟是月家的家主,又在朝為官,李大夫拿足了架子也很懂得見好就收。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大老爺誤會了,大少爺生了病作父親的又怎麼會不憂心?老夫一生行醫多年,怎麼還會計較大老爺的一片慈父之心?只是,方才幾個刁奴竟然汙衊老夫的醫德,要知道,行醫者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個醫德,容不得半點汙衊,要是有句什麼話傳出去,老夫以後還怎麼行醫,所以,一時情急才出手挽回自己的名聲而已,實在不是為了這賞銀。”
“大夫雖然無意於錢財,但月某問心有愧,還請大夫收下這筆小小的心意。”月望說道。
李大夫這才點頭收了,又給月華開了個方子,然後才退了出去。
月望夫婦倆無言地看著熟睡月華,直到周媽媽提醒著說道:“大老爺、大太太,到了向老太太請安的時辰了,若大老爺、大太太都不去,只怕老太太會擔心。”
“要不然,老爺去吧,這裡由我看著?”月旃氏說道。
月望猶豫了一下,說道:“還是一起去吧,這裡就讓周媽媽她們看著就是了。”說著,又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青蓮、青橙兩個也留下來,然後同月旃氏兩人一起走出了月華所住的廂房,到正屋領了幾個兒女們去迎福居。月旃氏換了一身衣服,還補了個妝,一點也沒有讓老太太看出哭過的痕跡。
一家子照例和樂融融用了晚膳,快到戌時的時候方才出來。
月望和月旃氏兩人走在前頭,乳孃和媽媽們帶了幾個孩子走在後頭,月旃氏見月望情緒不高,連話都不大說,便說道:“老爺,您是不是還在擔心華哥兒?”
“嗯?”月望有些失神,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剛剛說的是什麼,他順勢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怎麼能不擔心?”
“那我們再去看看他吧。”月旃氏說道。
再一看到長子瘦削、病弱的樣子,這一晚上還怎麼睡得著?月望下意識地有些牴觸這個提議,他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有什麼事青蓮她們會來跟我稟報的。”
“那……”月旃氏試探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汪媽媽她們幾個要怎麼處置?畢竟是姐姐的人,我想著,無論怎麼辦都有人說閒話。”說著,便長長了嘆息了一聲,在空寂的夜晚中顯得尤其無奈。
“先關著吧,我且沒有精神管她們呢!”月望隨意地說道,看起來十分疲憊的樣子。兩個人沉默著又走了幾步,月望忽然停在了一個岔路口,說,“我還有些公務沒有處理完,你先帶孩子們回去睡吧,我去一趟書房,今天可能就歇在那裡了。”
月旃氏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後還是笑意盈盈地說道:“好。”然後吩咐提燈籠的丫鬟跟著給月望照路,月望便朝著外院的方向走去,月旃氏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手裡的絲絹幾乎要被她絞碎。
“娘,怎麼了?”月耀趕上來問道,“爹去哪了?”
“沒什麼,你們爹還有事要辦。”月旃氏換上一臉慈愛的笑容,帶著幾個兒女們回到蓉華院。
月望回到書房後不久,門房上的徐管事便走了過來,說道:“老爺,下午去請的妙仁堂的林大夫過來了,現在還在門廳那邊候著,您看是不是給幾兩銀子打發出去?”徐管事雖然在外院,但今天的事鬧得太厲害,月華一會兒病危一會兒好的,整個府裡怕沒幾個人不知道的。
“還候著?怎麼不早點回我?”月望問道。
徐管事說道:“他來的時候您和大太太都在迎福居,小的不敢去驚擾,送到蓉華院,大太太身邊的周媽媽說不敢做主,所以,只好讓他暫時候著了。”
月望想了一下,拉過剛剛脫下的外衣披在身上,說道:“你把他帶過來吧。”
那林大夫過來以後,月望親自帶著他往蓉華院走去,一路上自然是暢通無阻,到正門的時候,他派了身邊機靈的小廝看住了院子裡各處的丫鬟,直接把人帶到了後院的西廂房裡,周媽媽和青蓮幾人正在寢房外的隔間裡坐著小聲地聊天,見了月望都連忙起身行禮,月望問道:“華哥兒情形如何?”
青蓮上前一步,說道:“回老爺的話,大少爺的高熱己經退了,這會兒睡得正熟,奴婢們都在這裡守著。”
“沒有醒來過?”月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