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賭氣地說道,“用不著少爺你同意……”
“你敢!”月華猛地拉住她,咬牙切齒地瞪著她,說道:“你現在就是那個女人放在我身邊監視我的人,你以為她會那麼好心放你出去?你想想青蓮、採萍她們就知道她是如何對待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了,你可以去試試,但若出了事我絕對不會幫你!”
玉蟾這話說的是是氣話,卻沒想到月華忽然露出這麼猙獰的表情,她被嚇了一跳,原本一直忍著的眼淚便忽然掉了下來。
月華像被燙到似的鬆開了手,嘶啞地低吼:“滾出去!”玉蟾轉身就往外走,月華忽然又拉住她的胳膊,咬牙說道:“以後你沒有休息了,我不准你再回去!”說完,才放開了她。
玉蟾什麼也沒說地跑了出去。
月華如同困獸一般地在書房裡轉了幾圈,忽然看見玉蟾鋪在書桌上的筆墨紙硯,那本《中庸》剛翻開了一頁還沒開始抄寫,墨也才磨到了一半。他深吸了一口氣,過去拿起墨條磨了起來,但心裡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手上的動作不禁有些煩躁,便有幾滴黑墨濺在了紙上,他伸出手想將那紙抽走,卻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將上面的東西全都掃了出去,安靜的屋子裡便發出“哐啷”的巨大聲響。
門外,玉蟾正站在海棠樹下擦眼睛,聽到屋裡的聲音又是一愣,下意識地想走進去看看,剛跨了一步便停住了,然後轉身向後院走去。
聽見聲響的還有正屋裡收拾東西的茵兒、微雨、青青,以及茶房中的碧荷,她們都看見玉蟾一邊抹淚一邊往後院走去的身影,都露出疑惑的神情。茵兒若思地看著玉蟾的背影,然後轉過身準備了一碟小點心往書房去了。
而玉蟾回房略打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從後門出去往內院的蓉華院去了。
月旃氏剛理完家事,正坐在宴息室裡的休息,便有丫鬟紫煙過來稟報說玉蟾來了,她有些意外地看了周媽媽一眼,說道:“哦?這次來得倒挺快的。”
“畢竟是得了大太太的恩典,尋常人哪敢耽擱?”周媽媽笑道。
“叫她進來吧。”月旃氏向紫煙說道,五年之間,月旃氏身邊的丫鬟也變了許多。
不久,玉蟾便走了進來,雙膝一跪,聲音清脆地說道:“奴婢玉蟾請大太太安,大太太許奴婢的堂妹進府,奴婢給大太太磕頭謝恩了。”
“瞧你,這麼件小事也用得著這樣又是磕頭又是謝恩的嗎?快起來。”月旃氏嗔怪地說道,又命小丫鬟搬了個腳凳賞玉蟾坐了,說道,“聽劉媽媽說你那堂妹也是個伶俐的,如今府里正缺人手,要是還有這樣的事,你儘管帶進府裡就是了。”
玉蟾又謝過了,才在腳凳上坐了一小半,笑道:“奴婢家鄉倒是有許多小姐妹羨慕奴婢能在月府當差,可鄉野之間的人大多粗笨,要不是我那堂妹人還算伶俐,奴婢哪敢仗主子這個勢?”
她正說著,周媽媽忽然“咦”了一聲,說道:“你這眼睛怎麼紅紅的?可是受了什麼委屈不成?”
“沒有沒有。”玉蟾連忙抬手遮了遮眼睛。
月旃氏也看了一眼,果然見她眼眶紅紅的,便關心地說道:“怎麼回事?”
周媽媽便勸說道:“大太太在這裡呢,有什麼委屈你說便是了,大太太給你做主,你還怕什麼?”
玉蟾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早上大少爺在書房裡看書,不知怎麼的就發起脾氣來,奴婢給大少爺沏茶想讓他消消火,結果反倒是被責罵了一頓。奴婢沒侍候好大少爺,也不敢說委屈。”
“原來如此,大少爺昨天才受了老爺的斥責,現在又被禁了足,脾氣不好倒也是情理之中,只委屈你們幾個多勸著些吧。”月旃氏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知道大少爺發脾氣的時候在做什麼嗎?有沒有照老爺的吩咐抄書 ?''”
“奴婢在裡面服侍的時候沒見大少爺動筆,只是在翻著一本橫著的書。”玉蟾做出回想的神情,而後神情低落地說道,“奴婢就提醒大少爺別忘了老爺的吩咐,誰知,他就掃了桌上的東西。”
周媽媽也是一臉好奇的樣子,說道:“若是能知道那書裡寫著什麼,便能知道大少爺為什麼而生氣了。”
月旃氏配合地點了點頭,又問:“你問過大少爺那是什麼書嗎?”
“問了,大少爺不肯說。”玉蟾搖了搖頭。
“是嗎?”月旃氏便又嘆了一口氣,愁眉苦臉地說道,“我平日也去二少爺的書房裡瞧瞧,倒不知道有什麼書是橫著的,若是外頭傳進來的一些歪書、邪書,教壞了大少爺就不好了,你能不能幫我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