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的訊息倒靈通。”月旃氏端著茶杯的動作頓了頓,說道,“確定是汪媽媽?”
“這麼沒規矩的人除了汪媽媽還會有誰?滿府裡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劉媽媽話中帶著一絲不屑。
月旃氏又看了她一眼,說道:“那你可知道是為什麼事去的?”
“那卻是不知道。”劉媽媽搖了搖頭,說道,“當時,老太太把身邊侍候的都趕了出來,只留了趙媽媽一個,但這趙媽媽卻一向不跟人說這些的,奴婢也打聽不出來。不過,看見的人都說,汪媽媽出來時那額頭又紅又腫。”
“老太太一向疼愛華哥兒,汪媽媽又是華哥兒身邊的媽媽,也許老太太記掛著孫子找汪媽媽問問情形也是有的。”月旃氏淡淡地說道。
劉媽媽臉上的笑意就有些掛不住,但還是連連點頭,說道:“自然是有的,奴婢只是看著汪媽媽一把年紀還哭哭啼啼的有些不像樣,也是當個笑話般惹大太太一笑罷了。擾了大太太清靜,奴婢該死,奴婢這就告退。”說完,欠著身子就往外退。
“等等!”月旃氏卻叫住了她,說道,“我剛剛想起個事,採買上的馮媽媽也到了該榮養的年紀了,只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手接替她的位置。我看劉媽媽你辦事倒是牢靠,這些日子就幫著馮媽媽跑跑腿,若是得用的話,以後就由你替了馮媽媽的活兒吧!”
“是!奴婢謝大太太恩典!”劉媽媽連忙停住了,喜不自勝地對著月旃氏磕了三個響頭。
月旃氏便端了茶。
不久,綠蕊領著一個大長臉,蓄了一把山羊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見面先向月旃氏行了禮,說道:“回大太太的話,大少爺的病情複雜,小人還是要把過脈才知道。”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月旃氏擺了擺手,衝著綠蕊使了個眼色。綠蕊便將一屋子的丫鬟都帶了出去。而月旃氏慢慢地喝足了茶,才對著底下的李大夫說道,“不過你來得也正好,我正想著,大少爺吃同一副藥老也不好,也是時候換個方子了。”
“是。”李大夫恭恭敬敬地答著,“全憑大太太吩咐!”
卷一花褪殘紅青杏小 第十九章父親
隔天,月望下衙的時間比平常稍早一些,才剛到大門就被老太太身邊的秋萍叫了迎福居去了。平日裡,老太太最心疼在朝中做官的他,每次一回來都叫他趕緊去歇息,從來沒有這樣像這樣急匆匆地找他,連等他回蓉華院換件衣服的時間也等不及。若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老太太萬萬不會這樣。想到這裡,月望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老太太同平時一樣,在宴息室裡打發時間,但屋子裡卻不像平時那樣站滿了丫鬟、婆子,只有趙媽媽一個坐在一個繡墩上給老太太讀著佛經,呢喃一般的聲音卻顯得偌大的屋子有些空寂。
月望走進去行了一個禮,說道:“娘,兒子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快坐下。”老太太指了指自己身旁。
月望便靠著老太太坐了下來,說道:“娘今天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晚上沒睡好?還是下人有什麼侍候得不周到的地方?”
“都不是。”老太太搖了搖頭,有些難以啟齒地看著月望,她嘆了一口氣,說,“我回來這兩天也瞧見了一些事,咱們這個家怕是怕是沒有以前那麼安寧了。”
“母親這話是從何說起?”月望大驚,老太太才回府不到兩天時間就說出了這樣的話,豈不是說他治家不嚴嗎?他連忙問道,“母親要是覺得兒子有哪裡做得不好直管教訓就是,兒子一定改。”
老太太搖了搖頭,張了張口味卻又化為一聲嘆息,說道:“這些事說出來都覺得髒了嘴,還是讓你趙媽媽來說吧。”
月望便又看向趙媽媽。
趙媽媽連忙上前向月望福了一福,說道:“大老爺,這件事的內情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在老太太旁邊聽了一耳朵而已,其中是非曲直,還請老爺明辯。”說著,便將汪媽媽昨天夜裡說的話一字不漏得轉述給月望,又將月華生病是因為他生母陰靈作祟的傳言說了出來。
“當初,你要把她從妾室扶正的時候,我就勸過你,嫡庶不分必定會使家宅不寧,你偏偏不信。說什麼那些規矩已經過時了,現在看來,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豈會是沒有道理的?”老太太想起如今孱弱的長孫,不由得流下了眼淚,說道,“只可憐我的華哥兒,我走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現在卻……早知道我就應該帶了他去金陵。”
月望乍一聽到這件事也覺得十分驚訝,但聽見老太太這麼說,卻下意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