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又抿了囗茶,輕浮的美目沉靜下來,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還猶有餘悸──
物體從頭墮下,壓碎了她大部份內臟,她甚至沒有立即斷氣,巨大痛楚延續了一段時間,她清晰意識到自己即將死去,絕望初次浸透了她這個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小姐……
這種感覺只要嘗過一次,就愈顯得生命的可貴。
只要能夠活下去,用什麼形式,根本無關要緊,雖然這個叫江嫵的女人聽上去過得很慘,但路是人走出來的,她相信自己總能把日子過好。
俗語有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如果這話是真的,那秦卿自認在世上少有敵手。
當她放下茶杯時,眼裡的晦澀一掃而光,未語先笑:“在哪活不是活?”
p12會意:【感謝你的合作,我會把你的意識送到十八歲的江嫵身上。】
為什麼是十八歲?
容不得她細想,下一秒,一陣莫名的,不自然的睡意來襲,秦卿嘗試抵抗了一下,終是不敵。
最後她頭微歪,硬是讓自己入睡時的模樣像大牌雜誌女模特的擺拍──正常人都知道這麼睡不會舒服,但就是顯得好看。
秦卿沉沉睡去,所有傢俱,甚至是她所坐著的沙發都消融成一灘黑水,溫柔地包裹著她,這才是真正的‘識海’,主人失去意識的時候,它就只是漆黑無邊的一片海。
她做了一場長夢。
古人莊周夢蝶,而秦卿夢裡的這隻蝴蝶,就是江嫵。
她被動地在江嫵的身體裡,被迫著走了一遍她的人生,感受她的愛與恨。
江嫵長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裡,下有備受寵愛的幼弟,所以習慣把所有情緒都收斂起來,於是愛與恨都化為了倆字,憋屈。
秦卿大開眼界。
整個大學生活都在打工,為的是給弟弟掙零花,父母嚴禁貌美的她早戀,除非物件是家境殷實,至少要交出幾十萬的彩禮供她家揮霍,最好還能提攜弟弟找好工作娶妻生子。
而在江嫵提款機一樣的前半生裡,惟一一次的叛逆就是,她深深愛上了青梅竹馬的尹塵軒。
農村出身,當時一窮二白的尹塵軒長得再帥,也不會是江父眼中的理想女婿。
而她惟一一次的忤逆,讓以前的孝順都一筆勾銷,她成了江家所有親戚眼中的白眼狼,跟男人跑的騷│貨,後來她代言某內衣牌子,在大幅廣告上作性感動作時,更印證了這個說法,──即使她傻傻地每月寄錢回家,家裡人一邊收著她的錢,一邊嫌她丟臉不聽話。
人包子起來,不止狗惦記,蟑螂路過,都想蹭一囗。
尹塵軒想創業,創業要錢,而且顯然不是他打幾份兼職就能解決的數目。
他開公司的本金,一半是江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