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第一個反應仍然是緊緊抓住枕頭下的軍刀,等到呼吸漸漸平靜下來,他才發現自己地內衣都被汗溼透了。
汗水順著額頭淌到脖子上,黏黏的很不舒服,方木費力的坐起身來,拿著毛巾和香皂,準備到衛生間洗把臉。
走廊裡只亮著一盞吸頂燈,光線很暗,可是方木還是一下子就發現了地上的幾個暗紅的小點。
他蹲下身子,用手指在那些紅點上抹了一下。紅點的表面已經乾涸。方木捻捻手指,有些溼黏地感覺,湊到鼻子下聞聞,甜腥的味道。
是血。
方木頓時感到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張皇失措的向四周張望。空蕩蕩的走廊裡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扇扇緊閉的門。
低頭看,前方還有幾個血點,一路指向前方的衛生間。
方木慢慢地站起來,踮著腳朝衛生間走去。
有人受傷了?
還是僅僅有人流鼻血?
衛生間那黑洞洞的大門越來越近,方木的心也越跳越快,那怦怦的聲音彷彿在走廊裡迴響,方木甚至覺得,如果衛生間裡有人地話,自己地心跳聲早就被他聽到了。
終於看到了。
在一片漆黑的衛生間裡,空氣中滿是血腥味,有一個人站在水池前,不知在撕扯著什麼,黑暗中只能看見他地頭和肩膀在晃動,口中似乎還有吧唧吧唧的咀嚼聲。
方木悄悄的把手伸向電燈開關。
日光燈的鎮流器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衛生間裡亮如白晝。剛剛習慣黑暗的方木被晃得頭昏眼花,連彌扶著門框站定。
那個人也被嚇了一跳,霍然轉身。
是孟凡哲。
強烈的燈光從頭頂直射下來。孟凡哲眼眶發青,眼睛裡黑漆漆地一片,竟然看不到眼白。
他的嘴邊一片鮮紅,還不時有粘稠的紅色液體從嘴角滴落下來,仔細去看,唇邊還黏著幾挫黃黑相間的毛。
方木心中大駭,和孟凡哲愣愣地對視了幾秒鐘之後。顫巍巍的問道:
“孟凡哲,你在幹什麼?”
在那一瞬間。方木可以肯定在孟凡哲的眼睛裡有一絲兇狠的表情閃過,但隨之就是幾乎要漫出眼眶地無助與絕望。
“我……。”他突然咧嘴興一下,但是那笑容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眼角和嘴角都耷拉下來,聲音裡也帶了哭腔:“我不知道……”
方木這才注意到他手裡還拎著什麼東西,定睛去看,是一條毛乎乎的。沾滿鮮血地動物的腿,看起來,很像是貓腿。
方木向孟凡哲的身後望去,水池裡一片狼藉,血肉、內臟和皮毛亂糟糟的堆在那裡,似乎還在冒著熱氣。
方木繞過孟凡哲,小心的走過去。
沒錯,水池裡七零八落的動物正是孟凡哲的貓——湯姆。
方木看看四周。沒看見刀之類地利器。
湯姆是被孟凡哲用手生生扯成幾塊的。
方木轉身看看孟凡哲,孟凡哲還一動不動的盯著門口的方向,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方木扯起他的袖子,從他手中把那隻貓腿拽下來,扔在水池裡。
孟凡哲呆呆的任由方木擺佈,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方木在孟凡哲面前站定。盯著他地眼睛,緩緩地說:“凡哲,你能聽見我的話麼?”
過了好久,孟凡哲的眼珠才慢慢的移向方木的方向,微微地點了點頭。
“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孟凡哲的嘴角咧了咧,他好像一箇中風后遺症患者一樣慢慢半轉過身子,伸手指了指水池裡地貓。
“湯姆……他們都討厭它……我也不能……再……依靠它……”
方木盯著孟凡哲呆滯的雙眼,竭力去搞請他這句話的意思。
“什麼意思,依靠誰?”他搖晃著孟凡哲的肩膀。“你說話啊!”
孟凡哲的身體在方木的動作下劇烈的搖擺著。人卻好像清醒了很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抬起手在嘴邊胡亂抹著。當他看到手上全是血和貓毛的時候,嚇得又去臉上亂抹,結果滿臉都是橫縱交錯的血跡。
“到底怎麼了?”方木用力捉住他的手,低聲喝問道。
孟凡哲好像剛剛意識到面前地人是方木。
“是你?方木?”他地身子一下子癱軟了,眼淚和鼻涕刷的流下來,“幫幫我,幫幫我,求求你,我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好像做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