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用的,抓住那個兇手,就是對這些死者最好的安慰▲在此之前,”他把飯盆往方木面前一推,“你最起碼要保證自己不被餓死!”
方木看著自己面前還在微微冒著熱氣的飯盆,又看看錶情嚴肅的邰偉。
兩個人沉默的對視了幾秒鐘,方木終於接過飯盆,大口地吃起來。
**,真香。
吃完飯,方木跳下床作了幾下擴胸運動,感覺胸中的悶氣都隨著呼吸一瀉而出,整個人清爽了不少。
方木向邰偉簡單談了自己的想法(儘管躺在床上,被內疚和憤怒整整折磨了一天一夜,方木的腦子還是在圍繞著案情緊張地轉動著)。在他看來,兇手之所以把矛頭指向自己,肯定與自己參與過的案件有關。儘管邰偉所作的一切沒有徵得方木的同意,但是他也認為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思路。
“另外,關於數字,我想應該是有特殊意義的。”
“哦?你指什麼?”邰偉來了精神。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到目前為止,已經發生了5起殺人案,而受害者卻有6個。”方木扳著手指,“而兇手在現場留下的數字密碼,是按照從1到5的順序排列的。當初我留意到這一點的時候,我覺得很奇怪,因為如果數字與死者的數目相符的話,可以表達一種炫耀或者挑釁的心態▲這數字恰恰與作案次數相符,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兇手在意的並不是受害者的人數,而是做案的次數,或者說是模仿的人數。所以,這數字應該是一個固定的數字,或者說,兇手早就考慮好了要模仿的人數。因為,”方木頓了一下,“如果是考試的話,這考試總會有結束的時候,那時,就可以考察我究竟有沒有透過考試。”說完,他平靜地看著邰偉,興笑。
邰偉看見方木嘴角的微笑,卻感到徹骨的寒冷。
從小到大,邰偉也經歷過大大小小的考試,卻沒有一次考試讓他感到這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就好像在你面前放一張試卷,要求你用筆蘸著鮮血判斷對錯。判斷對了,考試結束,皆大歡喜。判斷錯了,就會有一個人(也可能不止一個人)在這世界上消失。
而還沒等他們意識到這是考試,前五道題已經永遠不可挽回地被打上了鮮血淋漓的×。
“那,這數字到底是幾呢?”
“7、9、11。”方木沉吟了一下,“應該是個單數。不過11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那樣犯罪週期就太長了,他應該急於跟我分個高下,等不了太長時間。7。”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7的可能性大一些。”
“為什麼是7?”
“我是個心理畫像者。大概他想跟我來一次心理上的較量▲在心理學上,7被認為是一個具有魔力的數字。”
“魔力?”
“是啊。一般情況下,人對數字的記憶範圍大多在7的前兩位和後兩位之間。也就是說在5位和9位之間。超過9位,大多數人就會對數字記憶模糊。所以大多數人在記憶一些比較長的數字的時候,都傾向於把他們分段記憶∪方說圓周率。此外,人類歷史上很多奇妙的事物都與7有關,例如一週有7天,音樂有第七個……”方木的話突然吐來,臉色也變得很差。
“第七個什麼?”
“哦,沒什麼。”方木的臉色很快就恢復如常。
邰偉低下頭,彷彿在考慮什麼,過了好一會,他試探著問:
“方木。”
“嗯?”
“你會是第七個麼?”
方木盯著邰偉看了幾秒鐘,笑笑說:“我不知道。如果我是這考試的一部分,那我就是最後一個。如果我不是這考試的一部分,那我就是考試結束之後的下一個。總之,我躲不掉的。”
看著平靜的方木,邰偉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對面的和另一個人談論他會是第幾個死者,就好像在討論天氣、足球這樣無關痛癢的話題。這實在太可興。
邰偉摸摸腰裡的手槍,慢慢地說:“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方木還是無所謂地笑笑:“消如此吧。不過就像你說的,這是我的命,如果真的要我死,躲是躲不掉的。”
他站起來走到窗前,透過已經結了霜的玻璃,能隱隱看見樓下亮著的路燈和不時走過的、大聲談笑著的學生們。
“死。”方木輕聲說,“其實,老天已經很照顧我了。”
一個在床邊,一個在窗下,兩個人在313寢室裡繼續沉默著。方木看著窗外,邰偉看著方木。
窗外透進來的模糊燈光給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