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此驚嚇。蕙妃一時被打懵了,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皇帝,反應過來時便捂著紅腫的臉哭得更響了,哭訴昭兒回宮時踩著那冰雕的融水,腳下打滑掉到冰冷的湖裡去了,這會兒正懨懨地躺在床上在發高燒,哭著喊著父皇,喊著皇祖母……皇帝沒心思管這爛攤子,只叫蕙妃帶了太醫一起回昭鳳宮,自己則留在宣和殿。鬧了大半夜,終於清靜了一會。
這會兒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眼眸微眯,威嚴中帶著一絲怠倦,群臣屏息,低頭默立,偌大的德政殿沒有一絲聲響。
慕容勳站在臺階下第一位,一張臉慘白好似又回覆成剛剛遇刺那晚,毫無血色,微低著頭,心裡只覺得窩火,卻是不敢發火,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來。
昨夜回到東宮時已經是怒氣熏天,錦華當時正忐忑地在房裡踱步,已有一年多未曾踏入她房間的慕容勳突然砰地踢開門出現在她面前,她看他臉色鐵青,心裡便是一陣哆嗦,正要迎上去,慕容勳二話沒講揚手便是一記耳光,打得她暈頭轉向,直直撞到門框上,立時鮮血滾滾從額上湧出,她沒哭,只捂著紅腫的臉頰怔忡地看著他。慕容勳一時間心頭有火發不出,她沒有半句辯解,可她的眼神像是一把刀,灼痛了他,他狠力地將門踹得稀爛,揚長而去。
其實他知道,這不是錦華的錯,她畢竟是他的妻,雖然他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她,討厭她,但是三年的相處,他知道她的為人,她是不會害他的。即使要害,也不會在她自己親手操辦的盛會上做手腳,誰會蠢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定是有人藉機要害他。
“對於昨夜發生之事,眾卿家有何看法?”皇帝直了直身子,終於發話了。
“啟奏聖上,依微臣看,定然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太子殿下,還望皇上明察!”一人從文官這廂出列,手捧笏板拱了拱手進言道,正是左相張成龍。
皇帝撫了撫頜下的鬍子,半眯著眼睛,還沒開口,這邊杜澤益站了出來:“張丞相此言差矣,此次元宵盛宴,皇后娘娘全權交付給太子妃打理,所有事宜皆是經由太子妃之手,外人根本就染指不上,出了昨夜的狀況,若不是太子殿下心懷叵測,該當何解?”杜澤益一席話咄咄逼人,利刃般刺人的目光從張成龍身上掃到慕容勳身上,滿臉凜然中一絲笑意難以察覺。
“右相這話是什麼意思?”張成龍霍地轉過身子,臉帶怒色看著杜澤益辯駁道,“太子殿下若是當真做出如此宵小,除了觸怒龍顏,他能有什麼好處?更何況,即便要做手腳,又怎會挑選在太子妃操持的盛會上下手落人把柄?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栽贓陷害!”
“如此說來,左相的意思是本官誣衊太子?”
杜澤益也滿臉怒氣爭辯起來,兩下里相持不下,在朝堂上激烈爭執,杜氏一派和張氏一派當下便相互拉開了口水戰,德政殿一下子人聲鼎沸,兩派人士都很激憤,簡直要掐架了,一片烏煙瘴氣。
皇帝沉著臉看著群臣激憤地辯駁,不悅皺了皺眉,一旁的太監總管馬久德看得清楚,立時走上前幾步咳了咳嗓子,“各位大人,請安靜一下。”
他聲音不大,但是群臣卻都在聽了這一聲之後立時噤了聲,這馬久德在皇上身邊做事幾十年,慣能揣摩聖意,他既然發了話,自然是皇帝嫌吵,惹得皇帝不悅,那可要糟糕。
“眾位愛卿不用爭執,這件事就交由廷尉府調查,張愛卿,限你三天之內徹查個水落石出。”武獻帝說完這句便起身離開德政殿,餘下廷尉張昭義跪在地上磕頭領旨,馬久德甩了甩拂塵:“退朝!”也急急跟上皇帝的步子。
朝臣們開始散去,邊走邊不住地交頭接耳小聲議論,只有張昭義暗暗發呆在德政殿傻站了半天還沒離開。
剛剛散朝武獻帝正欲去御書房,還未離開德政殿便有一個神色慌張的小太監跑來通報,說是太后娘娘想見皇上,請皇上現在去壽寧宮探望。皇帝聞言,急命御輦轉頭向壽寧宮行去,一面側首吩咐馬久德前去傳喚太子,一起去壽寧宮探視老祖宗。
馬久德不敢怠慢,急急返回德政殿,一進大殿果然發現太子慕容勳還未離去,正低聲在跟他舅舅張昭義談話,偌大的殿內便只餘下了這舅侄二人。馬久德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作了個揖,氣喘吁吁道:“太子殿下,趕緊跟老奴走吧,皇上著您一同去壽寧宮探視太后娘娘。”
慕容勳未及反應,已被馬久德拉走,近來他總有些恍惚,平日裡很靈便的頭腦這幾日似乎總有些遲鈍。兩人快步追趕,終於快到壽寧宮時追上了皇帝的御輦,雖然一路都是小跑過來的,慕容勳臉上卻未見紅潤,反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