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陶陽氣惱道,“為何要多此一舉打了那盅湯?老太太的心是向著我的,不管袁氏的婆子做得再好,老太太也不會說好的。”
鄭婆子一瘸一拐地過來跪下道:“奶奶,今日這湯老奴有心要讓袁氏一下子上癮,下的量就有些大了,不是老太太能受得住的,倘若老太太有個三長兩短的,府裡就沒人護著奶奶了,只要老太太還在,機會還有。”
官陶陽抿了抿嘴,又笑了,“沒錯,還有機會的,大年三十不就是要到長君伯府開宗祠祭祖,族人齊聚了嗎
正文 1221日的更新在這裡
大年三十歲除;京城之中各家各府皆煥然一新;喜慶非常。
京中文武,各級誥命,按制著朝服禮服進宮朝賀。
袁瑤踮著腳;親手為霍榷戴上四黑梁黃金梁冠,別上金簪加固,再理理虛懸在頜下的青色垂纓結。
霍榷彎腰低頭;袁瑤那姣好溫潤的面容便在咫尺;霍榷不禁打量了起來。
面上無粉卻也白膩勝脂,唇上未點胭脂半分,但嫣紅似丹果;眉蹙春山;碧目盈盈,一絲為母則強的堅定就在眸中。
令霍榷不禁想起在闌珊坊見袁瑤之時,她強作堅強,實則無奈,世態炎涼,她不掙扎,不反抗,不憤世嫉俗,冷眼而看,命運不由人她便隨波逐流似飄萍。
想罷,霍榷不禁抬手撫上袁瑤的臉頰,道:“我只恨當初未能看到今時今日,讓你受盡人情冷暖。”
霍榷無緣無故的一句不著邊際,讓袁瑤很是摸不著頭腦,便問道:“這是怎麼了?”
霍榷卻不說了,也不顧還有青素他們在一旁,上前摟袁瑤入懷,與她一番耳鬢廝磨,只纏得她嬌喘連連,嬌嗔不止。
青素等自然早便出去了,只是外頭卻傳來,“榷大奶奶來了。”
丫頭的報聲還未落,王姮便一身齊整的恭人禮服進來了,“袁瑤。”
袁瑤忙忙推開霍榷,瞪他一眼才從碧紗櫥中出來迎王姮。
王姮見袁瑤一面桃紅,顏色分外動人,不由朝西梢間裡的碧紗櫥望去,“他怎麼還未走?”見霍榷從裡頭緩緩出來,又對他道:“你先頭過正院去,我和袁瑤隨後。”
霍榷怕王姮趁機刁難袁瑤,便道:“今日可是年三十,那裡有我獨自一人先頭過去的道理,豈不是讓人閒話,夫妻三人一道過去才是今日的規矩。”
王姮皺起眉山睃了霍榷一眼,見袁瑤還未戴冠,便拉著她又會碧紗櫥去,邊走邊命令袁瑤道:“今日進宮,不論如何你都不能離我半步。”
“啊?”袁瑤怔怔的,“為何?”
王姮些許不自在,惡聲惡氣道:“要是有什麼不測,我才能照應你。”說到底還是怕被太后再給叫去了,有了上回的經驗,兩人總比一人強。
這些話霍榷自然也聽到了,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們兩人,但一想隨即又明白了王姮的擔憂,覺著這般也好,便未做聲。
袁瑤點頭,坐到鏡臺前,讓宮嬤嬤給她戴上頭冠。
三人妝畢,由霍榷在前,袁瑤和王姮並排在後,往正院去行晨省,再到壽春堂迎霍老太君,由霍老太君乘八人大轎領著他們進宮去。
因著還不是正旦,行了禮領了宴便能回來了。
從跨入宮門到出來,王姮一路全身緊繃抓著袁瑤不放,直到出來她才鬆了口氣,只是寒冬臘月的,她卻還是出了汗。
宮裡出來後也不回鎮遠府,直往城西長君伯府去。
此時天色還未全亮,袁瑤坐在暖轎內,透過紗窗,只見長君伯府正門洞開,簷下一水的硃紅大高照,把天都給染紅了。
族中未有資格入朝朝拜的子弟們,就在長君伯府前的階下按輩數排班伺候著,等鎮遠府一列的車轎進正門後,這才按徐徐往宗祠走去。
今日長君伯府從大門、儀門、大廳、內儀門到正堂,一路大開。
女眷們一色在正堂下的轎。
長君伯夫人親迎的霍老太君下轎,並扶霍老太君進正堂稍作休息,且等祠堂裡霍氏兒孫輩們獻爵焚帛奠酒往後,再過去上供。
袁瑤一直跟在霍夫人身後,到正堂時,發現已經有不少人在裡頭等候了,而除了長君伯夫人和少君伯夫人,其餘的她還是第一回見。
霍老太君已算是高壽了,卻還是有幾個妯娌的,只見她們相互廝見,又引出幾個年輕的媳婦給霍老太君見禮。
正留心記下這些人物,袁瑤卻聽到霍夫人小聲對她道:“等祭祀完先祖,正好讓你認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