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君明白官陶陽的擔心,於是便應下了。
宋鳳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是在防她了。
回到聽雨軒,宋鳳蘭是生生吐了一口血,她的丫頭廣袖要去請太醫,宋鳳蘭卻是不準。
宋鳳蘭唯恐自己真是得了急症,讓人早早籌備扶正那位去了,那時更是添堵了。
廣袖急亂之下,只得打發人去請宋婆子來。
宋婆子得信兒趕緊,見宋鳳蘭手絹上果然是一口血汙,她是知道那句老話的,“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縱然命長,終是廢人。”一時也慌了心神,“大奶奶,你這是怎麼了?”
宋鳳蘭歪在炕上,悽然道:“爹爹去了,從今往後我是無依無靠了。”說著淚水一時就止不住了。
廣袖是跟著宋鳳蘭去晨省的,自然知道頭尾,和宋婆子一說,宋婆子大吼一聲,“欺人太甚了。”
這時,外頭的管事急急進來稟告說是有皇后娘娘口諭。
從霍老太君起,都覺著意外的,唯有袁瑤笑道:“算著日子,也該來了。”
現在府裡的男主子都上衙門去了,只餘一干女眷。
女眷們在霍老太君的帶領下,到儀門外跪介面諭。
只見一位身穿品級不低內官服的內監,手捧玉戒尺,面南而立,揚聲宣道:“霍門宋氏管束無方,令妾室官氏無德無行,不堪為表,賜玉尺一柄,以正歪風。”
霍老太君頓時覺著前途無望了。
因皇后這口諭,明著訓斥的是宋鳳蘭,實則是在說官陶陽,特別是那句“不堪為表”,無形之中就將官陶陽打入了永不可成外命婦之列。
一個被皇后定性為不可成表率的人,又如何能得誥封。
而宋鳳蘭,雖被訓誡了,可官陶陽這輩子都不能翻身了,被訓她也心甘情願的。
這一番的峰迴路轉,急轉直下,讓宋鳳蘭覺著,這是元國公在天有靈,保佑她了。
袁瑤回濉溪院後,對著窗外道:“這只是個開始。”
正文 13212日的更新在這裡
官陶陽是妾自然沒資格聽口諭;只等霍老太君回來才迎了出去,有心想問皇后到底頒了什麼旨意;但見霍老太君面色不佳愁眉苦臉的,官陶陽最後也就沒問出口來,只得扶了霍老太君到炕上歪著去了。
也躺了好些時候,霍老太君才緩過神來;只精神還是不濟,可看官陶陽的眼神莫名的越發可憐了起來,口中欲言又止的;只餘下嘆息不止。
官陶陽正奇怪之時,外頭丫頭報了;“杙大奶奶和眾位姨娘過來了。”
怎麼又過來了?官陶陽警惕得很;立時轉身讓奶孃將俍哥兒帶進裡屋躲一躲。
霍老太君如驚弓之鳥般道:“這早晚她來做什麼?”才罷,就見宋鳳蘭捧著一柄玉戒尺進來了。
那玉尺自然是方才皇后所賜的那柄了,宋鳳蘭有皇后所賜之物在手,就是霍老太君不想見也攔不得了。
霍老太君不但攔不得,還得下來接。
宋鳳蘭領著霍杙一干侍妾過來蹲身一福,“老太太安。”
霍老太君也讓她們起身後道:“皇后訓示的,知道你是委屈的,一大家子老小都要你照看的,身上事兒多,難免就有照顧不上了的,這些家裡頭沒有不知道的,你不用來告罪,也不要太多顧慮,好好打理好府裡上下便是了。”
宋鳳蘭一派恭敬的感恩,道:“老太太愛惜體恤,孫媳婦是沒有不感激的。只是皇后娘娘訓誡,孫媳婦誠惶誠恐才不負皇后娘娘的教導。再說孫媳婦雖主持中饋,對姨娘們的管束的確也是有些寬鬆了,以至於傳入皇后娘娘鳳耳,誤了官姨娘的前程,實在有過。”
官陶陽從宋鳳蘭進來到如今,就聽明白了皇后娘娘這回來傳口諭是訓斥宋鳳蘭的,可最後怎麼又和自己前程扯上關係了?
看官陶陽茫然不解,霍老太君趕緊道:“好了,這些我都知道了,你去就是了,讓我自在一會子。”
要是往日,宋鳳蘭就走了,今日她也不敢忤逆,可她有依仗了就能有恃無恐的提官陶陽就走。
於是宋鳳蘭向霍老太君福身,“那孫媳婦就不擾老太太歇息了。”起身後又道:“只是皇后娘娘賜我玉尺,令我以正風氣,孫媳婦自然是不敢輕慢的,所以官姨娘,你隨我出來恭聽皇后娘娘訓示。”
霍老太君不悅,知道宋鳳蘭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可到底也無法子,只能道:“我如今少不得她服侍的,你快些。”
“是。”宋鳳蘭罷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