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飾的。”
“只是這回……”袁瑤說到這頓了許久,許久,“只是這回,太太……太傷公爺的心了。”
“爹……”霍榷喚出了他,多年後都不再喚出的話。
可就是袁瑤和霍榷如今也只想明白了霍榮對霍夫人無聲的維護,卻想不到因此霍榮對先夫人有多少的愧疚,而這份愧疚跟隨了霍榮這些年,是如何日夜折磨著這位已年過半百的堅毅老人。
霍榮到底還是沒見袁瑤和霍榷,就是佑哥兒喊了半日的爺爺,乖孫孫來了,也沒見。
只是讓童富貴(鎮遠府的管事,霍榮的奶兄弟)將袁瑤和霍榷兩人帶到正院裡一處偏僻的小院。
小院有些荒涼,四處蒼苔遍佈,門窗漆色褪去,露出裡頭灰白的木頭來。
袁瑤和霍榷跟著童富貴進小院正房邊上的小耳房。
罷了,童富貴也不多說什麼,只在小耳房同正房相貼的那面牆上,摳出兩塊磚來,讓袁瑤和霍榷湊近了看。
袁瑤和霍榷近前去看。
只見那邊正房裡,薄紗做的帳幔正好掩了這牆上的洞。
見這帳幔便知正房靠前這處置放得應是一張架子床,床上都有些什麼倒是瞧不見。
可以架子床為起始,朝房裡正間看,正好瞧見一張雞翅木的八仙桌,桌上佛龕、果品、香爐、木魚、經書。
桌前的地上一個老舊的蒲團,團團正中已見凹陷,可見是常時有人跪拜的。
再往正間那頭看去,是一屋子的經卷。
可見這屋子的主人對佛法之虔誠。
這時,童富貴已退出了小耳房並在外頭上了鎖,將袁瑤和霍榷鎖在了裡頭。
那門就是上了鎖,也不夠霍榷一腳的,所以這鎖並非是要困袁瑤和霍榷的,而是以防外頭來人闖進來發現了他們。
在那小耳房,袁瑤和霍榷兩人也為等了多久,就聽到從正房裡頭傳來了開門聲,從外頭進來一府裡的丫鬟和一位身著銀灰褙子的婦人。
是竇姨娘。
袁瑤倒是認出來了,只是霍榷少見這些人便一時不知道是誰。
袁瑤便在霍榷的掌心出寫道:“這是竇姨娘,先夫人的陪嫁。聽說是太太念她服侍公爺和先夫人有功,嫁進府裡後便抬舉她做的姨娘。”
霍榷點點頭,又執起袁瑤的,十指相交緊握一起,靜靜地看著正房裡的竇姨娘。
竇姨娘是個安分的,一回正房,只吃了一盞茶,便跪拜在佛前,持念珠木魚開始誦經。
唸了約莫一個時辰後,外頭的天色便暗沉了下來,正房裡掌燈了。
而小耳房未掌燈,雖還是八月,白日裡頭還不顯,可到了夜裡到底還是有些涼意了。
霍榷只擁緊了袁瑤,不讓袁瑤在這陰冷的小耳房受半分的冷。
袁瑤知道如今霍榷的心事,不禁頭靠在他的胸口,兩手繞霍榷的腰,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霍榷明白袁瑤這是在安慰他,輕吻上袁瑤的額,無聲地告訴她,他還有她,還有佑哥兒,他能抗的住所有的不測。
正房裡,竇姨娘簡單用過了是些齋飯,打發了自己的丫鬟,便開始在那頭的屋裡,燈下抄寫經卷。
說來也奇怪,忽然就起了一陣大風,把正房的門給吹開了。
竇姨娘放下手中的筆,緊緊了身上褙子,這才起身到正間去掩門。
可不知竇姨娘掩門之時,瞧見外頭小院裡有了什麼,就見她面上忽然便了顏色。
那門被她猛然扣上,又用背頂住了門。
屋裡的燈火將竇姨娘原就不看好的顏色,映照得越發的陰晴不定。
少時,當又起一陣大風,無情地從小耳房門窗的縫隙中灌入時,袁瑤和霍榷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風裡有香,一股子異常的芳香。
也是袁瑤和霍榷都聞,不然也不知這到底是何種香。
這風裡的香氣,正是依蘭花的花香。
可竇姨娘為何會懼怕這香氣?
當第三回起風,風不但將香氣送來,還送來了招魂鈴的聲音,還有人在風中隨著鈴聲呼喊道:“那些個……冤死的……枉死的……賜爾等冤屈令……今夜……魂還陽間……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雖說沒做虧心事,可夜半聽這等聲音,到底還是有些毛骨悚然的。
而竇姨娘就越發不得了,突然從門上滑坐了下來,兩手使勁地捂住耳朵,大喊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