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霍老太君氣得直顫,見霍夫人從東次間出來乾站在一旁,便斥責道:“你教出的好兒子。”
霍夫人面上無半分表情,緩緩向霍老太君福身道:“兒媳愧不敢當,榷哥兒能有今時今日的能耐,老太太也是功不可沒的。兒媳沒教導好的是杙哥兒和榷哥兒那幾個不長進的媳婦。”
罷了,霍夫人又向外頭道:“來人,把杙大奶奶、榷大奶奶和官姨娘送小祠堂去,請家法。”
宋鳳蘭和王姮這才知道怕了,想告饒,又見霍夫人面若冰霜的,只得向霍老太君求救了。
霍夫人才是宋鳳蘭她們幾個正經的婆母,婆婆教訓媳婦天經地義,就是霍老太君也不可置喙。
但霍老太君覺著霍夫人處置得不公,便道:“慢著,為何連著陶兒你都要處置了?都是瞧見的,這裡頭沒她的干係,她還幫著勸解的。”
“和她沒幹系?”霍夫人又向霍老太君蹲一福,“回老太太,當年老太太教導兒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兒媳至今不敢忘了。如今兒媳也想教導她們幾個這道理,既然主子奶奶們都出了事,那裡還有沒幹系的侍妾。”
這話把霍老太君給噎得不輕,當年霍榮有一位世婦,是太皇太后所賜,身份非同一般,又很得霍老太君的喜歡,可不知怎麼的坐得好好的身子就沒了,人也一命嗚呼了。
霍老太君疑是霍夫人所為,可尋不到憑證,就訓斥霍夫人說,出這樣事作為當家主母自有不能推脫的責任,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最後請了家法,讓霍夫人生受了二十戒尺,還令霍夫人到小祠堂徹夜思過。
“可……可……”有她自己先頭做下的先例,霍老太君一時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在西次間暖閣裡的官陶陽忙忙坐起身來,向外道:“太太說得是,老太太勿用擔心,陶兒沒事兒。”說著也不讓人攙就自己下了地。
可沒走兩步官陶陽就扶額搖搖欲墜的,一旁的人趕緊去扶,不想人還未趕到官陶陽就倒下了。
官陶陽是真昏過去了。
在昏死過去前,就是官陶陽自己也滿是驚詫,似是也未想到自己竟然這般虛弱了。
聽到動靜,霍老太君急急往暖閣趕去,見官陶陽又被抬回了暖閣,霍老太君這下終於找著由頭了,對霍夫人一揮手道:“就算如此,也沒有讓帶著傷病的去受家法的規矩,先緩緩吧。”
霍老太君這話剛落,聽王姮“哎喲”的一聲,就見她捂著肚子,道:“好疼,想來方才是被杙大奶奶踢傷了。”
一直在旁不敢做聲了的宋鳳蘭,立時就瞪了過來。
許是王姮在南陽府做姑娘是就練過的,反正方才的撕打,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比宋鳳蘭生猛的,可拳腳無眼真有把她給傷著了,也未可知的。
於是王姮這話一說,霍老太君面上就有些訕訕了,不能一個有傷就能緩刑,另一個卻得照樣執行的,少不得被人說是厚此薄彼,以後在兒媳婦、孫媳婦面前還有什麼威信可言了。
霍老太君就想著,乾脆都放三人緩些時日再說,只是未張嘴就聽霍夫人道:“老太太只管放心,當年兒媳方小產比她們如今還虛弱,還是恭領了老太太的教導。”想起當年那個未成形的孩子,霍夫人心中的怨頓時如滔天洪水。
一再被駁,霍老太君也惱羞成怒了,“你這是在埋怨我當年這般待你嗎?”
霍老太君這話可不輕,霍夫人聽了臉上也轉了色,忙道:“兒媳不敢。”
此時,霍榷領著劉太醫東次間那頭出來了,霍夫人也顧不上許多,轉身出了西次間。
霍老太君也跟著出來,見霍榷正與劉太醫說話,緊忙道:“劉太醫趕緊這邊來,我外孫女磕傷了頭。”
裡頭的人趕緊放下暖閣的帳幔,宋鳳蘭和王姮就回避到西梢間的碧紗櫥裡了。
霍榷不再阻攔,劉太醫跟著霍老太君到西次間去了。
霍夫人早瞧見兒子面上不復方才的焦心不安,略帶喜色了,便緊忙問道:“可是穩住了?”
霍榷回道:“穩住了,只是被几案頂傷了腰,其他的無甚大礙。”
霍夫人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可轉眼霍榷又來了個但書,“但是……”
聞言,霍夫人的心又懸了起來,“又怎的了?”
霍榷憂心道:“太醫說前些時候在宮中受了一場驚嚇和寒氣,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嘔吐難愈,湯藥難進,每日進食更是不多,身子就虛了。劉太醫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