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頓嘴巴子的。
可不罵出聲來,沈嬈又覺著心裡憋屈得很。
有密旨又如何?這些個卑賤的下人都不認得,而認得的人又不見她,密旨就形同廢紙一張了。
再想起自出了宮門以來的挫敗和不利,沈嬈一時沒按捺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就聽前頭的傳來響動,隱約中好像聽到說,二爺回來了。
二爺?沈嬈猛然醒悟,她和袁瑤糾纏什麼,如今頭等要緊的是抓住霍榷的心,有了霍榷的寵愛,她才能同袁瑤鬥上一鬥的。
是故沈嬈忙又去拾起地上老舊的銅鏡,又從她自己帶來的小包袱裡找出梳子來,把亂髮都散開了,重新通透,挽起分梢髻來,往毛糙處抹上些許髮油,也敢用多了怕油膩。
罷了,沈嬈又取出脂粉來往臉上抹去,只是臉上的傷還未好,只抹一層蓋不住,多抹幾層雖蓋住傷了,卻又顯了濃重,多了風塵的味道。
沈嬈那是抹了洗,洗了又抹,到底也沒弄出個滿意的,可時候不能再耽誤了,趕緊又換了身體面的衣裙,這才算齊整了。
看看外頭沒人守著,沈嬈就一路出去,可就要過了後罩房,從小穿堂到前頭去時,一個婆子攔下了沈嬈,“姑娘這是要到哪裡去?”
沈嬈被打一頓,見到這些個媳婦婆子到底是不敢再囂張的,忙道:“聽說二爺回來了,我初來乍到,沒有不給二爺磕頭的道理。”
婆子好笑道:“不必了。要是府裡下頭新來一個奴才,二爺就要見一回,見得過來嗎?姑娘就不要多事兒了,幹好你的本分。”說著就遞給沈嬈一個水桶,“快打水去,二爺一會子是要洗浴的,缸裡的水怕是不夠了。”交待完,婆子就要走,猛地又回身,道:“還有,前頭上房不是你們這些粗使能去的,沒得有你板子受的。”
沈嬈真是想進又不敢,要退又不甘的。
而前頭漱墨閣上房裡,霍榷盥洗一番又吃了一盞醒酒湯,總算是略略去了酒氣,看到抱著波斯貓正酣睡在炕上的兒子,霍榷不禁由心而笑。
袁瑤端上烹好的香茶,和霍榷一道對坐。
“聽說太后給四品以上有誥封的夫人,都賜了一位宮人 ?'…3uww'”霍榷問道。
想也知道,這麼大動靜的事兒,霍榷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袁瑤應道:“嗯,太后娘娘還特特給了我一位故人。”
霍榷不解,問道:“故人 ?'…3uww'什麼故人 ?'…3uww'”
袁瑤笑道:“我如今還能有什麼人能稱作是故人的,除了闌珊坊的那些,還能有誰?”
霍榷不悅地皺了皺眉,“太后果然還是放不過你嗎?”
袁瑤抬手撫去霍榷鎖起的眉頭,“太后這回可算是煞費苦心了,我今非昔比,就是太后有心要治我,也得有我的錯處不然也不好動手的,這些她也是知道的,所以這才賜個沈嬈來,想借沈嬈那些個手段,用女色令二爺神魂顛倒了,再挑撥了我們夫妻不和,令家宅不寧。那時,不怕找不到錯處的,不管是府裡還是我,都手到擒來。”
“哼。”霍榷冷哼一聲,“他們當我是什麼人 ?'…3uww'那種色令智昏的人嗎?”
袁瑤卻笑道:“沈嬈也算是和我師出同門的,他們是覺著竟然當初我能,那沈嬈自然也能。”
這時酒勁兒上來了,霍榷也懶得去想了,道:“等過了長壽節,就把那東西送小祠堂去,不虧吃穿就讓她唸佛去,也不算是違了太后的意思,也能少生事兒。”
說罷,霍榷就往佑哥兒身邊挪去躺下。
佑哥兒懷裡的波斯貓被吵攪醒了,慵懶地睜開一雙翠綠的眼睛,看了霍榷一眼起身走開了幾步,在不遠處首尾蜷成一團又睡了。
睡夢中的佑哥兒就蹬了蹬腿兒,小肉拳頭蹭蹭腦門,翻個身,鑽霍榷懷裡去又繼續睡去了。
袁瑤趕緊讓人把炕桌抬走,又取來錦衾,將霍榷和佑哥兒蓋一塊。
一時,屋裡的人都噤聲,只留下青雨在這頭聽伺候,袁瑤等就都退到西次間去了。
屠家的婆子卻在這時候來了。
袁瑤手裡拿著書,歪在引枕上,就聽到外頭青梅她娘道:“喲,屠家大娘怎麼得空到我們西院了?”
屠家的婆子甩著膀子過來道:“今兒不是才從宮裡出了幾位姑姑,太太說不放心,怕有姑姑們不習慣的,我就來瞧瞧都如何了?”
青梅她娘笑道:“還能如何了去?我們府裡又不是沒規矩沒體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