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往後躲,“二奶奶息怒,婢妾說就是了。婢妾……婢妾在廟裡看到二爺了。”
王姮哼一聲,“那又如何?”
韓施惠接著說:“二爺前些日子,說有公務要出遠門的,可現下卻在京裡?”
王姮一聽便覺得她沒見識,有些差事隱秘,便常會說不在京中打掩護的。
見王姮不以為然,韓施惠再說:“還和一位姑娘有說有笑的。”
“姑娘?”王姮這才聽出味兒來了,“誰家的姑娘?”
“婢妾也不知,就悄悄地跟了他們一路,出了京城到了城郊,他們便進了一個小四合院,沒再出來了。”韓施惠故意說得曖昧不清,然後又道:“難怪二爺這些日子以來,不說不來二奶奶房裡,就是我們房裡也一次都沒去過了。”
王姮一聽,眉頭立刻擰緊了,回頭問春雨和冬雪,道:“二爺有多久沒讓你們伺候了?”
春雨是個寡言的,只低著頭,冬雪回的話,“回二奶奶,兩個多月了。”
王姮一聽大拍炕幾,瞪向韓施惠,“你可瞧清楚他那姘頭住哪裡了?”
見王姮這般,韓施惠心說成了,趕緊裝得唯唯諾諾道:“瞧清楚了,就在……”
立秋後,日子便慢慢短了,見霍榷也是再睡不下了,便讓青素給他更衣。
袁瑤是有心的,見霍榷來時一身尋常百姓的布衣,便知他是不想引人耳目的。
在霍榷睡時,讓田嬤嬤到繡坊比著霍榷的身形拿了一身湖藍滾寶藍邊的交襟深衣,配同色的大帶,髮髻包的是逍遙巾。
霍榷這一身穿下來出門,是再普通不過的了。霍榷見雖沒交待過袁瑤,她卻都準備齊全了,覺得既省心又熨帖。
到書房去,見已經備好一桌飯菜,袁瑤正往碗裡盛湯,看他進來了,便道:“此時用飯雖早,可大人是要夜行騎馬的,現在吃了到時正好消了食,不然吃完便騎馬,傷身。”
霍榷過去坐下,方拿起調羹又放下了,“本就是她的錯,你不該這般縱容了她,反而讓自己委曲求全的。”
袁瑤給他夾了一塊藕片,道:“罷了,大人,表妹在韓家時,姨媽便有意苛待打壓她和張姨娘,自小便過得艱難,眼皮淺也因此而來。”說著袁瑤頓了許久,“如今她在府裡萬般不易,也是因我們故作不知放任她進的府,十兩銀子對你我來說不值什麼,可於她而言多存些銀子傍身,比什麼都強就是了。”
聽袁瑤這般說,霍榷嘆了口氣不再說話,直用了完飯。
袁瑤遞來消食的茶水,道:“看大人這趟差事,有些兇險。”
霍榷呷了一口茶水,是山楂茶,酸甜有味兒很可口,又吃了一口才道:“我看著,皇上把五皇子逼得有些急了。”
袁瑤沉默了片刻,“可會出大亂?”
霍榷放下茶盅,安慰她道:“那裡就到那地步去了。”
袁瑤便改了叮嚀他其他事去。
初掌燈時分,霍榷雖有不捨但還得走的,看一路送他到小門樓處的袁瑤,囑咐道:“我走後,只你在家,留心門戶。別又貪涼歇院子裡了,小心著涼風寒了。”
袁瑤抿嘴一笑,道:“看你嘮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又多了個媽媽。”
隨袁瑤一道出來送霍榷的一家子,都笑了。
鄭翠自然也在列,自被敲打過後,她是安分了不少的,現在是再也不敢輕易多說一句的。
霍榷則佯作嗔怪道:“好個不識好人心的丫頭,罷了,我這便走,你回吧。”
這中秋還相安無事的,只是過了中秋就……
正文 60第十二回 人算天算(三)
南陽伯夫人王宋氏看著款款屈膝向她福身請安的王娥;眼角淺露尾紋的眼睛閃過無數的陰狠;但也不過是王姮福身行禮的片刻而已。
這個被她送去慈安堂的庶出繼女,回來了。
慈安堂是王家的家廟,王家中但凡有犯了錯的女兒、妻妾;或是孀居的婦人等都會被送進這廟裡來。
按理說以王娥在南陽府十數年的手段,還輪不到她被送去家廟的。
王宋氏卻還是將她弄了進去,不為別的就為她自以為是地給王姮亂出主意,整治霍榷的後院,讓女兒和姑爺的關係日漸水火不容。
又恰逢年後王娥生母李氏病故;王宋氏立時將李氏抬做姨娘;稱是王家妾室之楷模,並令王娥到慈安堂去為李氏抄經。
一來;以示王家對李氏這些年來勞苦功高的讚譽,再者也算是讓王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