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
回到精舍,袁瑤隨手翻了翻那本在往後的日子裡,多次救她於危難中的書。
那是一本集天下花卉的習性、栽種方法以及藥用功效的書,書中還配有手繪圖,讓人一目瞭然。
可袁瑤無心去學這些,只在閒暇之時看看打發時間而已。
倒是那袋子種子給了青素,種出不少奇花異草來。
初一十五,是寺中最忙的時候,不少信徒前來燒香拜佛。
韓施惠便藉著這由頭,每回都來看袁瑤。
自打韓姨媽被收了誥封后,在京中官家太太的交際圈中名聲漸落。
倒是白韓氏活躍了不少,看不過韓姨媽埋沒韓施惠,便三番四次帶韓施惠去見世面。
經過一些場面後,韓施惠多少也有些改變了,比以往開朗大方了不少。
韓施惠終於也得了幾件體面的頭面,一件桃紅撒花的褙子,石青立領的中衣,藕色的棉綾裙,將她映襯分外粉嫩嬌媚。
她來時,袁瑤正在抄寫經文,見是她,袁瑤這才放下洗手烹茶。
“二哥哥定親了。”韓施惠不懂茶,也品不出好歹來,袁瑤雖教過她,但學不來,虧得模仿能力強,倒也學了不少場面的姿態,人前還不至於落個牛嚼牡丹的粗俗名聲。
袁瑤淺淺一笑,“是哪家的姑娘?”
“是金陵的郝家。”韓施惠回道,語調掩不住地幸災樂禍。
袁瑤微微皺了眉,再想那金陵的郝家,似乎有些印象,“那不是鹽商嗎?”
“正是。”韓施惠抿嘴笑道。
那就沒錯了,這郝家三代鹽商甲富一方,雖是皇商可也逃不過一個商字,落了下品。
大漢律法有文,從商者不得科舉。縱然郝家家財萬千也地位不高。
韓家雖不是高門大戶,可卻是實打實的官宦之家,郝家一屆商賈,郝家女兒多為人家的妾室,如今得聯姻官宦之家,那是絕對的高攀,今後在錢財方面絕對是鼎力相助的。
仕途之上有庶長子韓塬瀚,資金的供給有韓塬海,韓孟雙管齊下,用心不言而喻。
“姨媽也應了?”袁瑤問道。
韓施惠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翹,“哪能呀。唉,二哥雖沒功名,可怎的說都是嫡子,配了商賈之女實在是委屈了。太太日日以淚洗面。”
說得好聽死以淚洗面,實則一哭二鬧天天來,今兒早上終於舍了出去了,輪到三上吊了。
當然這話韓施惠沒說出來,那個終歸是她的嫡母,就算不為嫡母也要為自己的名聲。
“就怕太太想不開,我姨娘日日陪著。”韓施惠呷了口茶水潤潤嗓子,又道:“對了,大夫說,聽我姨娘的脈象,這胎十有□是男胎。阿彌陀佛,姨娘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然後你再嫁個好夫婿,就更圓滿了。”袁瑤調笑道。
“表姐。”韓施惠嬌嗔道,臉上微微燻紅。
“表姑娘就別打趣我們姑娘了。”韓施惠新得得貼身丫鬟——夏至,正和青素端著洗好的果品進來。
袁瑤看夏至手腳麻利,懂得眉眼高低,倒是個伶俐的。
聽夏至又道:“就說前些日子,姑奶奶帶我家姑娘去參加國子監博士夫人的賞菊會,博士夫人對我家姑娘那是一個滿意,回來時姑奶奶跟姑娘就打趣了一句,說這樣的婆婆你可滿意?我家姑娘羞得三日不敢出房門。”
袁瑤再看看韓施惠,以白家那一家子的芝麻綠豆官,白韓氏也就只能結交六品七品的官了。
可事到如今韓孟那裡還看得上一個小小從七品的國子監博士,這庶出之女韓孟也是要待價而沽,物盡其用的。
而最好的物盡其用之法,便是讓宮中的韓施巧給指一門婚事。
正文 29第六回 結怨王姮(二)
都韓施惠在說,袁瑤在聽,適時接上幾句,讓韓施惠說得興致昂揚,滔滔不絕。
這時門外探出一張笑得無比燦爛的臉蛋來,“難怪袁姑娘要點心,原來是韓施主來了。”渡己從外頭進來,拿出個古樸的攢盒來,“韓施主可好久沒來了,但這回來巧了,齋堂剛做的素餅,還熱乎著呢。滋味與外頭的不同,來,嚐嚐。”
韓施惠來寺裡看袁瑤已不是一回兩回的了,是知道渡己的。
袁瑤拿起一塊酥餅掰開遞給韓施巧一半。
韓施巧覺得袁瑤如今縱然荊釵布衣,卻無論如何都掩不去那舉手投足間的優雅,便學著袁瑤的樣子矜持地接過。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