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罪人也不奇怪吧?”
惜夕笑了,“至於何家,我只聽說在劉姑娘將一對母子送往瑞雲街的當天,何家下人曾四處找尋瘋症發作逃出何府的主母……他們之間有什麼糾葛,不得而知。不過,想必很快,我們就可以得到答案——何季水明日午時就會回到陽鶴。”
破籠卷 第七十四章 情不自禁
頭一天還氣勢洶洶的風雪,第二天早晨忽然毫無預兆地停住。久違的陽光衝破雲層,裹得人身上融融的暖。
庭院裡,幾株梅花綻開淺黃的花瓣,幽香暗浮。樹下,有少女發作雙髻,著了藕荷色襖裙,正負手望花出神。
她身旁立著名豆青衣衫的高個兒男人,嘴角一絲笑意不褪。偶爾俯身於她耳畔低語,細巧的眉眼便微彎如月。
夜雲揚從公主府返來,到院門口見他兩個情狀親暱,不好打擾,便退過一旁,默然佇立。
他自覺動作極輕,卻不見柯戈博的耳朵微不可察地動了一動。那細如柳葉的眼隨之一睞,瞥眼渾然不覺的笑歌,眸色便陡然深了幾分。伸手環上她的腰,輕輕一帶
伊人入懷,猶在神遊,只條件反射地抬頭望他,“什麼?”
凍得微紅的雙頰,輕顫的睫。羽,小而挺翹的鼻尖……與曾經的清麗絕俗全然是兩個人,卻別有一番味道。那般可憐可愛,如同磁鐵般吸引著柯戈博的目光。
情不自禁,他的唇瓣就輕輕壓上。她的眼瞼,很快便又撤離。柔聲低語,滿滿的寵溺,“還要發呆?這兒風大,看一會兒你又說頭疼。”以前說不出口的話,以前不敢表露的心意,終於有機會讓他補救。
笑歌的心裡似有隻小爪子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雙頰染了霞彩,眼珠氳了霧氣,伶牙俐齒也不知去了哪裡,只低了頭捉住衣帶上的流蘇在指間絞,掩飾著眉宇間忽然蕩起的一抹輕愁。
真難得……柯戈博不由得微笑。她素來不擅長應對這。樣的溫柔,竟是換了軀殼也未有改變。但她並不排斥他的觸碰,已足夠令他驚喜。
其實他一直以來都是沒有自信的。不能曝露在陽。光下的身份註定只能默默守護,哪怕她明顯流露出對他的使命的厭惡,他也無從選擇。不過,現在柯戈博掃眼院門那邊,漸漸收緊了環住那溫軟。腰肢的手臂,“又發呆,頭不疼?”
笑歌已習慣他。在暗處注目,這樣的貼近讓她很是不自在。順水推舟揉揉太陽穴,眉尖輕蹙,“貌似真的有點疼,我看我還是回屋再睡會兒好了。”
話音未落,雙腳便驀地騰空。柯戈博微彎了眉眼,帶著種奇怪的得意,“我抱你回去。”還似有意似無意地嘀咕一句,“十二歲生辰之後就只肯讓我背,一說抱,你就逃得飛快……”
笑歌一怔,拒絕的話不由自主就嚥了回去。輕輕將臉藏進他懷裡,嘴裡卻道,“敢把我摔下去,就罰你一月禁閉!”
那是很久不曾感受到的溫暖。他懷裡殘留著的清冽的麝香氣息,強勁有力的心跳都像似帶了魔力,讓她的心漸漸平靜。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從人世間消失?離弦……離弦一定不會騙她的!
沉浸在各自的思緒裡,他們不曾發覺院門那邊有人剎那間便僵直了背脊。
“敢把我摔下去,就罰你一月禁閉!”……這句話不斷在耳畔迴響,一如重錘,砸得夜雲揚喘不過氣來。
太像了……曾經有個女子也用著同樣的語氣對他說過同樣的話語,連那微露的軟弱也一般無二。
他不知為何近來時常被這樣的小事所觸動,偶然聽到相似的話語、看見相仿的舉動,哪怕不是出自那個女子,記憶之門亦會驀然敞開。
那一日……他記得於秋日暖陽下,百花繞著乘浮雲軟榻,那女子烏雲秀髮披瀉肩頭,嬌面紅fen菲菲,輕蹙眉頭揉著太陽穴,病懨懨卻愈發嬌俏。毫不客氣地趴上他的背,一雙玉臂還緊緊環住他的頸,“敢把我摔下去,就罰你一月禁閉!”
一切都清晰無比,宛如就在眼前。有時候他會忍不住要將這些個點點滴滴細細回味,暗自甜蜜。不想承認那個刁蠻不講理的女子已如烙印深刻心底,卻無法否認當他發現她真的再也認不出他時,那份難以抑制的失落與憤怒。
夜雲揚重重闔眼又猛地睜開,回過神才驚覺自己竟已站在一處窗下,小偷般將耳朵貼近了那縫隙。
他這是在做什麼?!夜雲揚驀然漲紅了臉,可腳像生了根,挪不動分毫,只能任由室內隱隱傳出的說話聲鑽進耳中
“……你抓著我的袖子,我怎麼去拿水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