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不提那數目不詳的北地“山賊”,光隱莊與西坤六兩股勢力,想把陽鶴翻個個……似乎真的算不得什麼大問題。
白可流有些沮喪,忽然間不明白自己這麼多年的隱忍和謀劃究竟有什麼意義。
紅奇駿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執扇輕搖,以種難得認真的口氣低道,“其實我一直很想謝謝你。若非當年你堅持不入北地,我今日又豈有機會同你結識……”
不等他回神,紅奇駿臉上的認真神情已消失得一乾二淨,而那種令人恨得牙癢癢地壞笑又復浮現唇邊。
白可流頭皮一乍,果然聽他慢悠悠地道——“話說,我在這兒沒幾個熟人,公主府的大門又還沒弄好……想來想去,也只有將就著在你那兒擠擠了——老白,不如今晚拉上老夜,咱們對月小酌,詩情畫意一回吧。”
望著攀上肩膀來的那隻手,白可流深呼吸N次之後,終於說了一句話,“明天一早,我就帶兵去把公主府的大門修好。”
紅色的牆,大大的房子,很多很多地人,男的女的都穿著漂亮的長裙子……這就是她以後要住的地方嗎?笑歌趴在轎窗上好奇地張望著這個新奇的世界,驚訝地想著。
惜夕說不管看到什麼都不可以發問,所以她很乖地只看不說話。可她不明白,為什麼爹爹不開那輛跑得很快的紅車子來接她,卻讓她坐這個搖搖晃晃的大盒子去新家?為什麼鄰居的哥哥們和新認識的錦錦都跟著她坐大盒子,而惜夕卻要走路?
一下子出現了太多地疑問,她實在憋得很難受,不敢不聽惜夕地話,所以只好小聲去問那個總是很溫和地對她笑的“糖糖哥哥”——“哥哥呀,為什麼大門口那些叔叔們地臉都是黑黑的呢?”
紫霄一愣。白雲錦趁機搶答,“太陽曬得唄!”雖然方才受了不小的驚嚇,但小孩子地好處就是轉眼即忘。
笑歌(炫)恍(書)然(網)大悟。同情地嘆息,“那他們一定曬了很久呢——真可憐啊。”
轎外的太監們聞言,只當她是在諷刺守門兵士自作多情,拼命憋住上湧的笑氣,不約而同地豎直耳朵繼續聽。
她感嘆一回,頓一下,又感嘆。“還有多久才能到啊?為什麼我們非得坐這種慢吞吞好像烏龜爬的東西呢?”
白雲錦再次搶答,“我是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不過這確實很慢……也許他們今天沒吃飽。所以走不快。”
真是無妄之災啊……眾太監冷汗,趕緊加快了步伐。
笑歌還待再問,突然聽見惜夕咳了一聲,忙闔緊嘴唇,規規矩矩地坐好。沒多會兒又覺著很是無趣,瞥見紫霄的束髮玉冠晶瑩剔透,頓時眼睛一亮。伸手摸了好一會兒,忽然衝他甜甜一笑,“哥哥呀,這個好漂亮!你說,笑笑戴上了,會不會也很漂亮?”
原來公主最近不止喜歡玩哥哥妹妹的遊戲,連自家人的東西也不肯放過……眾太監聽得都有些替她臉紅,不由得把步子又加快許多。
紫因無語。拿眼瞪到她委屈地把手縮回去。紫霄瞧她可憐兮兮地樣兒,不禁莞爾。將玉冠取下來塞到她手裡,柔聲道,“現在就要戴麼?”
她搖頭,迅速把玉冠塞進腰間的錦囊裡,又輕輕按了按。這才笑嘻嘻地撲到他身上,給他一記透天響吻,“謝謝哥哥!還是哥哥最好!”
雖是已見識過她這種大膽行為,但此時旁人在側,紫霄臉皮再厚也不可能處之泰然。紅暈蕩上臉頰,輕輕推開她,狠下心來不給她笑臉,只低聲命令道,“坐好。”
目地達到,她哪裡還會管他態度如何?果真老實坐好。悄悄伸手入囊中摩挲著那美玉。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
忽瞥見他隨手將披瀉的青絲攏來搭於一邊肩上,更襯得那臉兒細瓷也似的白。唇如三月桃花般鮮亮——她的心剎那間竟無來由地漏跳一拍,恍惚覺得這景象曾在何時也見過,只是想了半天也記不起來。
她的安靜倒令紫霄不安起來,摸摸她的頭,緩聲道,“不高興了?”
他的臉近在眼前,眸深似海,笑歌覺著臉陡地熱起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只猛地別過臉去不敢再看。心慌慌像揣了只小兔子,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渾身都不自在。
但,這樣地情形只持續了幾秒,便被種幽幽的笛聲打斷。
倦意猝不及防地裹住她的頭腦,她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紫霄甚至還來不及發現笑歌臉上的那一點紅暈,她已窩進他的懷裡,眨眼的工夫,氣息就沉緩下來。
她的昏睡和她地親暱一樣來得毫無預兆,紫霄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