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一下,把心一橫,望著他輕撩嘴角露出點笑,“放心,我也沒有養閒人的習慣……這事就全權交給你們負責。先說好。我只管吃喝玩樂,不幫忙收拾爛攤子。”
“我們手底下會出爛攤子?”紫因不悅地冷哼一聲,“你不要中途插手壞事就行。”
“好。我保證裝足依人小鳥。”紅笑歌毫不客氣地頂回去,“只盼你們這兩棵大樹不要倒。”不等他反擊,又輕笑道,“聽好了。以下是提示——第一,雲揚不恨某人,只找你家的麻煩;第二,老張是當年垢陷一案地知情人,身份顯已曝露,卻與某人待在同一屋簷下還相安無事;第三,小鬼頭許是好幫手……好了,接下來你們自己看著辦。”
紫霄略一思酌便已瞭然,含笑應了。紫因卻依然介懷她的不信任,輕蔑地嗤鼻。“這些還用得著你說?我和霄自有主張。”
風撩起他們的發。少年的眼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如傳世寶珠。美不勝收。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紅笑歌恍惚又聽見紫霄低沉溫和的聲音於耳邊輕蕩。
永遠?永遠到底有多遠呢?她伏在紫因的肩頭靜靜思索良久,驀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輕輕闔上眼,唇畔浮一絲笑,好似只忽然收起了利爪地貓,慵懶又溫順。
一切,安寧而美好。不管永遠有多遠,她都不會忘記這一刻。
若她真可以打碎所有沉重,那麼……買間小宅院,開個雜貨鋪,同他們兩個平平靜靜相守到老……看起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她暗暗地想,悄悄地彎了嘴角。
然而,她的這一點美夢還未做得太久,事情就那樣發生了。
突如其來,猝不及防
金戈之音,來自出鞘的刀。紅笑歌緩緩睜眼,眼前數不清究竟有多少人,皆是軍士打扮,沒有進攻,只是將刀尖齊齊地對準了她。
紫霄拔劍護在她身前。紫因環抱她的手緊了一緊,盯著為首的那一個硃紅麒麟官袍地男人冷笑一聲,“白大將軍,這是何意?”
白可流不答他,只定定地望著紅笑歌。虎目之中無有肅殺之意,反帶了一點焦躁不安。但,口氣硬得很,“兩條路給你選,你是自己過來,還是要看著他們死在你面前?”
紅笑歌環顧四周,不用估算實力都已清楚,帶著她,紫因和紫霄逃離的機會比零多不了多少。只是疑惑,同盟初成,下一步棋還未行,白可流這是打算演哪出?
紫霄振腕挽出個劍花,森然道,“莫非白大將軍想要造反?”
白可流還是不理,只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次,眼中的焦躁之色愈濃,似有些心慌意亂。
她睨眼望他良久,臉上忽地綻出個笑容,拍拍紫因的手,輕道,“放我下來。”
“胡鬧什麼,安靜些!”他瞪她一眼,不肯鬆手,反又抓得更緊些。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一回若是放了手,只怕她真會消失不見。
“霄。收起你的劍!”紅笑歌地語氣突然嚴厲起來,眉眼覆了霜,目光更勝刀光冷冽,“因,放我下來!”
他兩個皆驚疑地望著她,好一會兒才依言照做。她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襟,乍抬眼。便叫那刀身反射的陽光刺了一下,不禁皺眉冷道。“白伯伯,您這是打算殺了我,還是打算弄瞎我的眼睛?”
“把刀都收起來。”白可流揚聲下令。低垂了眼,竟是不敢與她對視。只扯扯嘴角,笑得勉強又無奈,“你,跟我來。有人要見你。”
一個面對帝王都敢冷嘲熱諷地男人。這會兒居然露出這等神態,來人定不是紅少亭或紫幕錦。這一戰……敵人是誰都不清楚,想贏實在太難。
紅笑歌沉吟半晌,不禁蹙緊了眉頭,“白伯伯不先給我個解釋麼?難道眨眼地工夫,我的公主之位竟就被削去了?”
他地臉上露出點為難地神色,想一想,又咬牙。“你與我多說沒有意思,待你見了那人,自會明白我的……”驚覺失言,驀地合攏嘴唇,眼中陰晴不定。
明白什麼?他地意思,還是他的苦衷?紅笑歌輕輕挽起唇角。心跳卻如擂鼓,震得鼓膜也發疼。
已經有什麼不對勁了。是她走錯了哪一步?還是根本就是天降橫禍,不得不輸?她靜靜地盯著自己的鞋尖,大腦飛速地運轉著。
白可流等得心浮氣躁,瞧她面上居然還蕩著笑,心底一驚,忍不住低聲道,“莫要自找麻煩,那人……不要再耽擱了。快隨我過去吧。”
她抬眼一瞥他,淡淡一笑。“我跟你去。那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