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就彎了嘴角。淡淡地帶著點譏誚,話卻是像是在對自己說的。“小時候吧,也想過嫁個好男人,一生不用奔波勞累就好。後來才知道我這種人不敢冒險,萬事必要有九成把握才肯去做。可,同伴能等我有九成把握,別人又怎肯花時間在這種結局難料的賭局上?”
袖手闔上眼,一絲疲憊慢慢爬上臉,仍是在笑,卻顯出幾分悲涼,“所以把幻想都毀去,倒也輕鬆許多。只是時間長了,卻又有點難過——負責也會有到頭的時候……你說,屆時我又該找點什麼事做,才不會覺著活著沒意思?”
白可流警覺地望著她,乾笑一聲,“公主青春年少,好日子還長著呢。臣這種老頭子都捨不得死,公主又何必生出那等感觸?”
她驀地睜眼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譁一下笑起來,彷彿那種古怪的神情從未出現過一般,“看吧!我這種人裝啥都行,就是不能裝正經——都嚇得你搬出官腔來了!”似乎這是件可樂的事,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已。
這丫頭腦子絕對有病�白可流默唸“淡定”一百遍,這才忍住沒把她的腦袋擰下來。
紅笑歌抹抹笑出來地眼淚,驀然正色道,“不過,我決定聽取白伯伯的意見——重新找個人來寵,好好晾他們幾天。”又衝他眨眨眼睛,嘻嘻一笑,“我很乖吧,白伯伯?”
他頭皮一乍,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目光,乾咳一聲,勉強擠出點笑,“公主英明,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想一想,還是覺得補充一下比較保險,“只要年歲相當,臣定力挺之。”
“差個幾歲算不算?”
差幾歲?那不就是說跟他沒關係了?白可流大喜,連忙應道,“幾歲而已,不是問題!不是問題!皇上那邊由臣出面,請公主儘管放心!”只要不牽扯到他身上,誰家孩子倒黴都與他不相干。
“白伯伯真是個大好人啊!”她感嘆一聲,笑得眼兒也彎作兩輪月牙。
這看起來不像是個好兆頭啊……他無由打了個冷戰。但。一想到事不關己,又忍不住大笑,“過獎過獎!公主瞧得起臣,那是臣的福氣!”渾身輕鬆,連被逼答應聯盟地事也覺著不是那麼難以忍耐了。
到將軍府門口,本要著人即刻讓府中家眷齊來恭迎。紅笑歌卻暗暗扯扯他的袖子,“白伯伯。不用勞師動眾——我弟弟在哪兒?不如咱們悄悄過去給他個驚喜吧!”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白可流的眼底飛快地掠過抹譏誚,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吩咐下人帶紫因和紫霄到前廳等候。自己同著她隨白延春往小兒子的書房去。
老遠聽見書聲琅琅,白可流頓覺顏面有光,忍不住輕聲笑道,“看來是公主多慮了。寧遠公誨人不倦,令弟又聰穎過人——我兒既得良師,又有益友,真真是前世修來地福分!”
白延春在旁聽了。嘴角微微抽了幾下卻沒敢說話。紅笑歌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趨近些一聽,滿腦門都披下黑線來
那邊書房裡,一個清脆童音正高聲念,“春眠不覺曉,奴在床上笑,杯中有美酒,爺說哪樣好?”
分明是當初“酒在杯中。奴在床上”的打油詩版!
唸完,兩個小孩子還嘻嘻哈哈笑起來。一個說,“小小白,這回你服氣了吧?”
另一個拿腔拿調裝大人,“三步成詩,笑兮兄果然大才。雲錦對您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一如五雷轟頂,白可流地笑容驀然僵住,特顯猙獰。白延春暗叫糟糕,死活不敢抬頭。
紅笑歌也不知風中凌亂了多少回,勉強緩過勁兒來便幾個箭步衝進去。迅速確定目標,一把將那個正背對她的小傢伙從椅子上揪起來,就是驚天動地一聲吼——“紅!笑!兮!�”
小不點扭頭對上紅笑歌幾乎噴火地美目,瞬間換上一臉天真無邪地笑,“哎呀呀!小笑。你還是那麼不淡定啊!咦。惜夕姐沒來麼?那你可要小心了,這回的已經不是青花蜘蛛了。”
意料中的尖叫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她陰森森地一笑。“臭——老——頭——”
趴在講桌上裝死的老頭猛地跳起來,哭喪著臉抱頭蹲下襬出副認罪姿態,“公主,草民知罪……”
紅笑歌扭頭死死盯著他。眼角餘光瞟到自己手背上那隻摩拳擦掌的黑紅斑大蜘蛛,雞皮疙瘩順著手一路爬上脖子——語氣忽地就降到零度以下,“你再不來把你寶貝徒弟地蜘蛛抓走,一會兒我就親自掏腰包給你準備副上好棺木……”
“說了不許說我師父是臭老頭!”紅笑兮見狀不妙,馬上掙脫她的手收走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