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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你是不是又想舊話重提?”紅笑歌清麗的面龐上掠過抹不耐,“難道你覺著光憑這些人就能將那兩家連根拔起?若真如此容易,你還用等到今天?”
驀地潑掉杯中茶,眉宇間聚起些怒氣,“叫你來品茶,哪來這麼多廢話!既是茶不合口,就去瞧瞧你寶貝徒兒的功課做完了沒有!”
張寧遠被她看破心思,老臉微窘。見她發怒,只得小心翼翼地退走。
心裡依舊不甘,到門口又欲回頭,卻聽她清冷的聲音驀然蕩響,蘊了濃濃殺氣,“有些事,我不想說第二遍。我亦不希望從其他人口中聽到有關此類的話——你,好自為之!”
見他蒼老的背影微微一顫,腳步蹣跚地沒入門外的黑暗中。紅笑歌將手中的杯重重往桌上一頓,“不喝了!煩人!”
“小姐何必同茶過不去?一品黃金桂難得啊……”惜夕輕笑著斟滿她的杯,似是不經意地朝屋簷那邊淡淡一瞥,“討厭的蝙蝠,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那頭竜窣輕響,果真似有東西逃離。
“蝙蝠?怕是柯戈博吧……”紅笑歌笑起來。忽而低低嘆了口氣,“黃金桂難得是難得。可惜花香壓過茶味,口感又太過甘甜……”
“不香甜,怎解煩憂?”惜夕微側了臉,轉給她張楚楚動人的笑臉。自斟一杯,挨著她坐下,“我們也許久不曾如此清閒了……”
“也是。”紅笑歌輕輕倚去她身上,淺淺一笑,眉間卻浮起些憂色,“沒想到打劫回白府就能弄出八百多萬兩銀子,而宮中卻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連往年我送大伯父的那些物件,也俱被他拿去地下市場換了銀子……”
“皇上和王爺也是沒法子……有先祖遺訓在,他們又能拿那兩家如何?何況還有個做慣了牆頭草的青家……你那三位皇兄又和皇上一個脾氣,只愛養花訓鳥,木工雜藝……嘖嘖,我看你以後有得煩囉!”
“惜夕,老實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紅笑歌驀地坐直了身子,盯著她的眼睛正色道,“那老狐狸竟然那麼幹脆就同意了我跟那呆瓜的親事,我哥和我弟不打招呼就跟著我跑出來,他也沒派人來追……怎麼想,我都覺著蹊蹺——該不會他和皇伯父在聯手設計我吧?”
惜夕避開她詢問的目光,薄唇牽起點笑,“我只能說……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切!說了等於沒說!”紅笑歌佯作嗤鼻,忽地又笑著粘過去,“不過……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那麼雲公子呢?難道有相公相陪也不能叫你安心?”惜夕輕笑著刮她鼻尖,眼底一抹戲謔難掩。
“呸!他不過是個呆瓜!你瞧他那傻頭傻腦的樣兒,還學人家做什麼殺手……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呢!”
“真要賣也只有你會買吧……”惜夕莞爾,“我看他人挺老實的,個人意見,不如你就同他假戲真做了吧。”
“呸呸呸!”紅笑歌輕啐道,“那你怎不給我哥一個機會?我還想你做我大嫂呢!”
惜夕皺皺鼻子,“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你怎樣?”紅笑歌不以為然地撇嘴,“從我三歲見到你起,你的模樣也沒怎麼變過。就算現在我們倆一起出門,誰會說你比我年長?再說了,愛情面前,年齡不是問題。我哥都不怕,你怕什麼?”
看她依然搖頭,知她性子倔,也不再勉強。想另找個話題化開這死局,腦中驀地靈光一閃,淡淡笑道,“莫非我未老先衰?怎麼忽然記不起我們初次見面的情形了……惜夕,你還記得麼?”
“哦。那個啊……”惜夕輕呷口茶,笑意盈然,“不就是我不小心掉進了捕獸陷阱,撞破頭忘了前事。你路過救了我,然後帶我回你家的麼?”
“是這樣的麼?”紅笑歌淡淡一瞥她,淺笑道,“我那時才三歲吧?我怎麼救的你?”
“呵呵,那得問你呀……”惜夕掩口而笑。
“算了算了!反正你在我身邊就好。”紅笑歌輕輕別開臉去,眼底掠過抹異色,唇畔笑意裡雜進些苦澀,“三歲到現在,只有你不會對我耍心眼,也只有你一直陪著我……啊!對了!你記得讓金總管知會皇伯父一聲,就說……我明天沒空,不帶那呆瓜去宮裡見他了。”
“哦。等那時候再說?”惜夕會意,笑得眼眯做兩條縫。
紅笑歌得意地揚眉,“果然你最懂我……嘿嘿,就等到那時候再說吧!”
靜夜裡,銀薇怒綻,靜靜聽著那兩個女子低低的笑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