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什麼,終是扯了扯唇,卻沒說話。
雖然溫嫋沒有言語,但秦南之看她的神情似乎淡了許多,便也笑著搖了搖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而後和她聊起一些別的事來。
聊著聊著,秦南之見溫嫋有些心不在焉,便收了聲,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溫嫋搖了搖頭,將秦南之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我其實一直很奇怪,四哥為何會娶範千月呢?”
聞言,秦南之笑了笑,沒說話。
溫嫋微微蹙了眉,小心問到,“不好說麼?”
秦南之搖了搖頭,反問,“你覺得為什麼?”
溫嫋一聳肩,很是直白,“我若是知道,便不會問四哥了。”
秦南之卻低了眼,俊挺的面容上,慢慢浮現出一層複雜的情緒。手指一直在撥面前的茶杯,撥了很久,久到溫嫋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才開了口,“我是不會娶一個完全不喜歡的人的。”
這一句落在溫嫋心裡,突地激了一激。
秦南之的意思是,他當初會娶範千月,確實是因為喜歡她?
“千月是商家之女,你也知道他們家在京城雖算不上首富,卻也是極有資產的。京城多家商鋪都是屬於范家名下。我記得最初見到她的時候就是在范家的一家當鋪中,她站在櫃檯裡面,正在處理一起爭端。當時她穿著一身青碧紗衣,一臉鎮定,冷靜至極。”
說到這裡,秦南之的眼中漫出一絲一絲沉沉的東西,似是懷念,似是回憶。
“而彼時我剛剛到大理寺不久,和同僚間並不算太熟,故而他們要一起唱茶什麼的若是叫了我,我是一定會去的,這是官場打通關係必然的事。”秦南之撥動茶杯的動作停了下來,轉而屈了手指擱在桌上,“我們常去的茶鋪就是范家的,所以經常能看見她,一臉冷冷淡淡的同茶鋪掌櫃說話。”
聽到這兒,溫嫋忽然笑了笑,抬眼看向秦南之,眼眸一轉,問到,“所以四哥便日久生情了?”
哪知,秦南之卻搖了搖頭,一雙眼眸黝黑深邃,“那時有沒有確然不知道。直到有一日,一個官宦子弟突然衝了進來,身後家丁抬著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口中含著白沫,已然昏厥過去。那個男子直直衝到範千月面前,說范家茶鋪的茶中有毒。”
“千月本還耐心的進行調劑,哪知那男人不理,說要報到官府。還道是千月若肯嫁他,這事便就不計較了。”
秦南之話音落後,溫嫋蹙了眉,自然知道那個官宦子弟必然是看上了範千月,變著法兒逼她嫁給自己罷了。
說來,像範千月這種有背景有樣貌的女子,大約覬覦她的人不計其數。
看見溫嫋皺眉的神情,秦南之知道她是明白這事是個什麼情況,便抬起手,以手肘支了桌子,說到,“你也能想到這事本就是計劃好的訛詐,但那男人的父親卻是朝中一員大臣,平日裡沒少做這樣的事,次次如意。這次千月也是躲不過的,卻不能正面和他頂撞連累到整個范家,便對那男人周旋了兩句,只道是婚姻大事總得由父母做主。”
“那男人以為千月是答應了,當下表示馬上回去準備聘禮,便帶著一幫人走了。而千月在送走了人後,忽然離開櫃檯,進了我們所在的包廂。”
秦南之說到這兒,突然頓住了。冷麵上似有溫柔一點一點散開,夾雜著那些回憶,落在了溫嫋的眼中。
這一刻,在秦南之靜默的時候,溫嫋眼中一動,一下子猜到了後面的發展。
而接下來秦南之的回憶,肯定了溫嫋的猜想。
那個時候,範千月見秦南之幾人經常來,而從他們的談吐衣著來看,知道他們必而是官場中人,便想了一個法兒避免自己被那男人強娶回家。
馬上嫁人。
而這個想法,範千月選擇的實行物件就是秦南之。
就像是秦南之欣賞範千月的冷靜一樣,範千月或而也注意到秦南之的沉斂,想著這樣一個性格的人,自然不會是大惡的人,便在送茶點的時候特意塞給秦南之一個紙條,希望秦南之等會留下來。
等到其他人都走後,範千月又一次進了來,先是給秦南之加了茶,問了他可有妻小,可有意中人,而後冷冷靜靜開口道,“若公子不嫌棄,千月願嫁給公子。不知公子如何以為?”
那是秦南之和範千月第一次獨自對話,沒想到這個對話如此震撼。
饒是秦南之早有準備,卻也忍不住愣了下。方才答道,“你問都不問我父母何人,就要嫁我?若是比不過那人的官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