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位置,沙涙坐在人行道的欄杆上,手中拿著手機,現在那部手機已經在車禍中化作了粉末,但是他還活著,活生生地看著這裡忙忙碌碌的人群。
人們來了又走,走了又去,每一天都重複著同樣的步伐,不同的是坐在那裡的沙涙經歷了生死,“我真的沒死過?”沙涙伸出手,將手掌朝向太陽,只有太陽溫暖的照耀能夠給他帶來生的感覺。
他這一坐就坐了一個上午,給家裡的留的紙條,也不知道媽媽看到了沒有,要是沒有看到那可是要著急了。沙涙晃了晃腦袋從欄杆上跳了下來,但是他的腳立刻就像是生根發芽了一般定在了原地,緊緊地吸附住粗糙的地面。
那人有一雙沙涙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眼睛,精巧的瓜子臉,配上額頭上俏皮的洋蔥小辮。沙涙還記得自己和她開過的玩笑,問她為什麼總是喜歡大光明,她笑著回答,“只有真正的美女才敢大光明呢!”
他就這麼呆呆地立在原地,紅燈閃爍,她順著人流湧現街道的這一邊,沙涙就這樣傻傻地站著,彷彿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個人。至少在沙涙的眼中只有她,只有她一個人。
這個時候他多麼希望自己有能夠飛天遁地的那些靈魂能量,離開這個地方,過去了一年的時間,沙涙根本不知道應該怎樣去面對她。
但是,至少不是沙涙一個人感到尷尬,在人流之中的她停下了自己的步伐,就站在馬路的中央,沙涙能夠看到她眼中的驚詫,也不知怎麼了,這一年的臥床不起沙涙的膽子竟然大了許多,或許這就是劫後餘生的饋贈吧。
“小煙……好久不見了!”剛剛開口沙涙就感到了自己喉嚨裡的乾澀,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啥,要不你快點過來吧,開始要跳綠燈了……”綠燈不斷地閃爍著,就像是沙涙此刻的心情,閃爍不定,一年的時間,同樣的路口,同樣的兩個人,會不會有不同的結局?
楊煙低下頭頓了頓,然後高跟鞋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向忐忑不安的沙涙,定在他的面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沙涙!沒想到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你一定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我了吧……”沙涙輕輕地推開楊煙,向後退了幾步,他總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和她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這一年之中發生的事情,或者只是一些子虛烏有的夢境。
“你有些奇怪呢,感覺你變了……”楊煙盯著沙涙從上到下猛瞧不止,“我也是前幾天才聽說你已經醒過來了,想不到這麼快就能下地走路啦,還沒來得及去看你呢!我們就在這裡遇到了……”說道這裡的時候,楊煙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沙涙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拉住楊煙的手腕,快步離開這個有著並不美好回憶的地方,但是他總有一種感覺,這個路口並沒有放開他,還牽扯著他的腳步,他的未來。
“沙涙,不要走這麼麼快!”楊煙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沙涙這才發現自己走的有多麼的迅速,周邊的人都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楊煙捂著自己的胸口,喘著粗氣,“人家不是說在床上躺了很久的人身上都不會有什麼力氣的嗎……呼……我怎麼看你健步如飛的樣子比正常人走的都快啊……呼……我都快累死了……你也不看看我還穿著高跟鞋呢……還有,你抓的我手腕好疼。”
沙涙略感歉意地鬆開楊煙的手腕,在她的手腕上不知不覺地印上了一個淡淡地手印,沙涙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快點離開那個地方,你也知道那裡……”
“我知道。”楊煙輕聲打斷了沙涙焦急的辯解,“我沒有怪你!”她抬起頭看著沙涙的雙眼,熙熙攘攘的街道也顯得那樣寧靜,“唔……”沙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銀鈴般的笑聲從楊煙的口中傳出,沙涙也不自覺地跟著她傻笑起來,兩人的笑聲吸引了路人的眼球。
直到再次微微喘氣,楊煙才停下笑聲,她那一對明亮的眼睛注視著沙涙微微發燙的臉,“你下午有事嗎?你也一年沒有回學校了,我們去學校逛逛吧,我這個下午也正好沒課呢!”
沙涙自然是一口應承下來,傻乎乎地跟在楊煙的身後,順著自己熟悉的那一條小路,在自己熟悉的人身旁走向熟悉的終點。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大多數時候都是楊煙在說,說著她這一年的所見所聞,沙涙只是認真地聽著,跟著她一起笑,小路上滿是舊時的人影和舊時的笑聲。
有的時候,沙涙真希望這條小路沒有盡頭,但是隻要是條路總是有走完的那一刻,在路的盡頭,學校斑駁的小門前面,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