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
威武自然是不知道眼前這位少年親王的心思,繼續道:“王爺,奴才記著家中有一張弓,也是奴才十五六歲時所用,是奴才的阿瑪傳給奴才的。”
“你的阿瑪是……”
“奴才是正黃旗包衣,奴才的阿瑪是前內大臣額森。”
“哦,額森?吳雅氏額森?就是隨著太宗皇帝征討朝鮮,後來又隨著多爾袞討明的額森?”
“是。”
福全感嘆道:“既是你阿瑪的遺物你留為自己用就是,即便用不著也應供奉才是啊。”
威武恭敬地回道:“奴才書念得不多,可是也知道‘寶劍贈英雄’的道理。奴才的身材實在不適合那張弓,奴才只有一個獨女沒有兒子,弓擺著也只是積塵積灰而已,不如進獻給王爺,若是能被王爺所用,既成全了阿瑪的心願,也是奴才莫大的榮耀。”
福全見他如此堅持也就不再推辭。“那好,你的好意我就受了,不過我可有一個要求,我要親自登門去取。”
寧靜的閨房中,少婦正坐在炕上秀著花,她手中的繡花針靈活地在繡框上下穿梭著,猶如靈活的燕子在天空穿梭,不待一會兒一朵芙蓉就栩栩如生地浮現在白底的絹布上。她身旁的小女孩正趴在案几上寫著字,一筆一劃到也有板有眼。幾聲若隱若現的馬蹄聲從窗縫中隱隱透入,聽這方向,分明是從大街上傳來的。
“是阿瑪,是阿瑪回來了!”
小女孩放下手中的筆,抬起一張同少婦有七八分相似的小臉道。少婦停下手中的活側耳聽了片刻,臉上隨即露出一抹笑容。
“聽這聲,倒真是你阿瑪回來了,你去吧。”
“嗯。”
小女孩下了炕,穿上小鞋,一路小跑地到了門口,有些吃力地抬起門栓,推開門,一古腦就扎進了眼前人的懷裡。
“阿瑪,你回來啦!”
福全隨著威武騎馬到了他家,才下了馬正要進門,一陣淡淡的桂花香飄入他的鼻中,隨即就被個小不點撞了個滿懷。他不知所措地摟著懷裡的小女孩,回過頭茫然地看著一臉尷尬的威武。
威武臉上乍紅乍白的,板著張臉呵斥道:“祁箏,姑娘家沒個樣子,還不快放開王爺!”
懷中的小不點突然僵了下身,抬起頭看著自己抱著的人。隨著她的動作,映入福全眼中的是一張白皙小巧的瓜子臉,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巧精緻的鼻子配上一張紅嘟嘟飽滿的小嘴,看得出將來定是個美人。
祁箏愣愣地眨巴著眼睛盯著眼前的少年,這個人的眼睛比阿瑪更溫柔,這個人的鼻子比阿瑪挺拔,這個人的嘴上沒有鬍子,這個人的臉比起阿瑪的稜角分明要柔和許多,這個人胸膛沒有阿瑪寬闊但是和阿瑪一樣溫暖,這個人……不是阿瑪!
“哇!”
祁箏大叫一聲,立時就放開了福全,臉上泛起一陣紅暈,一個轉身立刻就跑開了。福全看著她離開,覺著一絲溫暖似乎也隨著她的離開而被帶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和那隨著小跑的動作而飄動在空中的長髮,以及方才隨著小女孩的到來而縈繞在他周圍的淡淡香氣,福全覺著似乎有什麼輕輕地落在了他的心中。
結緣
康熙十六年
一大清早,正黃旗包衣滿洲佐領威武家門口緩緩遷出一輛馬車,馬車伕是這家的家奴,耷拉著頂帽子靠在車橫槓等著自己主人出門,瞅著主人還沒出來,他索性兩眼一閉打起盹來。
閨房之中的威武夫人李氏看著正在換衣服的獨生女兒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開口道:“祁箏啊,你真的要去嗎?”
“是啊,額娘。”祁箏緩緩從屏風後走出來,邊低著頭整理著下襬邊回著孃親,“上個月額娘生病時女兒去了廟裡向菩薩祈禱,願額娘早日康復。菩薩準了女兒的願望,女兒今日是去還願的。”
“可是……”李氏明白女兒的一片孝心,但現在時局那麼亂叫她怎能不擔心,“你要上寺院祈福就去德勝門那塊兒的拈花寺就是了,何必跑到城東去呢?這幾日聽說城東那塊兒不太安全,經常有流氓匪類出沒。你阿瑪征戰在外家裡沒個男人主持大局,你叫我怎麼放心的下。”
祁箏聞言抬起了頭,兒時略顯嬰兒肥的臉也在長大後隨著身形的拉長而自動削尖,那雙大眼睛也雖隨著臉型的拉長,較著小時看著小了些,不過眸光流轉卻更添幾分嫵媚。紅瀲瀲的唇勾畫出一抹優美的弧度,纖細的十指攏了攏頭髮道:“額娘,女兒是聽人說智化寺香火靈驗,特地慕名而去的,額孃的病不是也果真好了嗎。額娘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