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隆貝子上次五十兩銀子買白吟霜未果,一直耿耿於懷。這次又看到個賣身葬父的好貨色,很是瀟灑地甩下了五十兩,滿心以為小燕子會乖乖地跟自己回王府,連賣身契都沒簽,先等著小燕子去城外的土地廟的後山坡“葬父”,誰知她懷揣著五十兩一去不回了。多隆像個傻子一樣等了三個時辰,才【炫】恍【書】然【網】大悟,遇到江湖騙子了。
多隆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於是乾隆派出去暗訪的人在官府的大牢裡見到了還珠格格和她的同犯張三。
“賣、身、葬、父!”這一句話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透著一股子森冷的涼意,御書房裡是一種風雨欲來山滿樓的架勢。
“……”爾康沉默了。
“皇……”剛吐出一個字,就收到皇帝冰冷刺骨的眼神,永琪也沉默了。
乾隆整個人猶如剛從千年寒潭中拔出的重劍,雖未開鋒,卻比開鋒還要銳利,而剛剛瞪向永琪的眼神很明顯有了一種“莫非你也想盼著朕早點死不成”的意味。
高德庸默默把太監服的高領又往上提了提。
乾隆揮手讓所有人退下,獨自一個人呆在御書房裡。
禁閉的房門外,永琪和爾康對視一眼,事態已經萬分緊急,兩人交頭接耳一翻,最後決定由爾康出宮找福倫商量,永琪去找令妃求情,務必要留小燕子一條性命。
人們都以為乾隆一個人在御書房裡是想著要怎麼弄死小燕子,其實他只是在傷心而已。
作為一個父親,他自認對小燕子付出了足夠的心血,近乎寵溺的包容和愛護,就換來這麼一個結果,離宮出走,賣身葬父。
而過去的種種,歷歷在目,言猶在耳,那些父慈女孝的溫馨場面,現在想來是何等的諷刺。
帝王的寵愛是不能無限透支的。
“呵呵……”乾隆輕笑出聲,眼底卻滿是冷漠,喃喃自語道,“養不熟的白眼狼又何必再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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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失意時總是不由自主地尋找溫暖,皇帝也不例外。
延禧宮。
乾隆在房門外聽見有人說話,攔住了要通報的冬雪,駐足聽了半會,原來是永琪在為小燕子求情。
喬果昨夜被乾隆折騰得夠嗆,現下人還沒大睡醒,坐在寬大的椅子裡,披著白色的狐裘,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永琪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喬果聽得頭昏腦脹的,上下眼皮都快合在一起了,愣是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臘梅看到令妃困成這個樣子,忙提醒道:“五阿哥,娘娘身體不適,不如長話短說。”
喬果勉強睜開眼睛,嘟囔道:“嗯,短話合成一句話說。”
然後永琪就乾脆地說了一句話,小燕子惹皇阿瑪生氣了,請令妃娘娘為小燕子說說情。
喬果也很乾脆地答了一句話,“哦,那我站在皇上這邊。”
門外本來滿臉烏雲的帝王,嘴角不由得向上彎了那麼一咪咪。
永琪急了,又說娘娘不能見死不救小燕子會性命不保BALABALA。
喬果把凍得有些冰涼的小手縮排了狐裘的絨毛領子裡,然後很肯定地道:“不會的。”
直視著永琪的眼睛,喬果很認真地又說了一遍:“他不會殺小燕子的。”
門外的乾隆和門內的永琪都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永琪似乎將喬果這句話當成保證了,愁容稍減,表了一翻謝意就要告辭。
乾隆身形一躍,飛上了屋頂,待永琪走出了延禧宮,才跳了下來,剛推開房門,就被迎面撲來的令妃抱住了腰。
微微地驚訝過後,乾隆反手抱緊了她,低頭嗅著她的髮香,手心裡是柔軟的狐裘,稍微磨蹭一下就會變得溫暖。
喬果從他胸口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像是陽光下絢爛的花兒。
乾隆情不自禁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你怎麼知道是朕來了?”
喬果伸手拉住貼在自己頭上的手,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他寬大溫暖的手掌裡汲取熱量。
乾隆感覺到她微涼的肌膚,牽起她走進了裡屋。
進了裡屋,喬果松開了乾隆的手,走到床頭的櫃子上取出一個精緻的香囊,比了比乾隆腰間的香囊,做出一個小狗般嗅嗅的俏皮表情,得意地道:“皇后娘娘送的香囊呀,我也有哦。”
乾隆忍不住勾了勾她的俏鼻,笑道:“狗鼻子。”
喬果卻忽然踮起腳來,親了親他的右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