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而憂的一片赤膽忠心,暗責她心胸狹窄無母儀之德。如今,鳳遙夕已然屍骨不存有五載,怎的竟會單薄地連一個皇嗣都無?
“他前些年生了場大病,如今有三位公主,只是……尚無皇子。”忍不住,祁恆逍急急出口,話離了雙唇,又微覺懊惱,何必急著告訴她這些,豈不是,豈不是……
三位公主……
“原來如此。”林素月卻未流露出一星半點的傷痛,只是淡淡笑了,那抹笑,卻如晨光下的雨露般美麗如夢卻又虛幻不真。
在醒過神前,雙臂已自有意識,將她擁在懷中,祁恆逍將那纖弱的身子緊緊抱在胸前,唇顫了顫,一時卻不知何言可訴。
曾記,那時她初知,以為哪怕與天下為敵也永遠不會背叛的人,以為哪怕日月顛倒山河變色也不會離去的人,以為縱然所有人都說盡謊言也絕不會欺騙自己哪怕一絲一毫的人,竟與另一女子有了苟且……
而他又做了什麼,嘲諷、挖苦、譏笑……只因那求而不得的痛與苦壓抑太深太久,忍不住希望她也能感受到,感受到自己因她而起的絕望。
那時的每一幕,在後來五年中,每回從記憶夾縫中逃開層層枷鎖溜出來,便如滾燙的油般煎熬著他的五臟六腑!
被他擁在懷中,林素月應立時推開退出這溫暖卻又曖昧的懷抱……
可是,有多久不曾感受到這份有人遮風擋雨的溫柔?即使武功再高,可單衣行於三九嚴寒,卻也難免貪戀微涼秋夜,被小心披上的那猶帶他人體溫的長袍,即使智謀再深,不懼血雨腥風,卻也不由為那綿綿細雨中一把撐起的絹傘而泛起絲絲甜意。
也許,這就是婦人之仁。林素月想,當初又何嘗不是,早已拿定主張功成身退,早已知君王可尊不可愛,卻仍在那點點滴滴間慢慢淪陷……
那一日,她看著青若寧,滿臉悽楚似乎委屈無限地跪在塵埃,緊緊護住微微隆起腹部,不斷磕著頭,苦苦哀求,卻並未覺多少憤怒,只覺荒謬,她即將臨盆,另一個女子卻懷著她孩子的手足?!然後梨花帶雨,祈求自己饒她一條生路?真可笑,她想,與自己誓不相負的不是這個女人,與自己盟約定三生之緣的亦不是她,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