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康熙,小心翼翼地問道,“您不再怪她生了我?”
康熙望月長嘆,唯餘悲慼,“要怪,只能怪我根本不懂怎麼愛她……這麼多年我怕胤礽醒不了。今天,總該輪到我醒了。”
長風作伴,燭光微微閃。太子哥的心是否回到了當初?康熙的心是否忘記了當初?
胤礽望著康熙,轉視我,“換做幾年前,我必定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是如今,經歷過沉淪、背叛、受傷、癒合……對錯早已經不是最重要的。皇額娘永遠是最愛我的母親,即使她因為愛犯了錯,那也不是我們應該追究的。月兒,你說呢?”
我何嘗不是如此?人生只有一次,不如要我們瀟灑走一回!“受傷的從來不是一個人。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麼,我只知道來到這個世界後,你就是我最好的哥哥。”
冰釋前嫌的路,我們已經走了太長耽擱太久。那段歲月中,他不曾回頭,我不曾前進。或許是我們都不夠坦然,才讓這一切都來得太遲。而康熙都看在眼裡,卻依然選擇讓我們承受更多的苦難。這樣的人生,就是他認為的我們應該依靠自己要走完的人生。
牽起我的手吧,太子哥哥。走出乾清宮時我給了他一個意義深刻的眼神。他不再遲疑,微笑著,正如二十年前的美少年拉住我青春不在的手,邁步跨出每一步未來的人生路。
明黃色的鮮豔搭配著翠綠的宮緞,一高一低,一左一右,相視而笑,莫逆於心。沒有對不起……只有更愛你。我不想再做一個等愛的人,都回到我身邊吧,所有我愛和愛我的人。
康熙四十九年(一)總負多情
白雲再次毒發,而齊海對毒的控制力也漸漸開始失準。其實為了控制他,從一開始齊海就不曾打算一次性給白雲解藥。就他給所有人造成的痛苦,齊海也不會放過他。
但這一天,齊海的心情剛好十分暴躁。今天是寶善的生日,她早就習慣了由我安排大家一起吃飯,然後唱生日歌許願。可如今寶善跟著那海被遣送回家,答應好今天一早就送回來卻直到中午還不見蹤影。
焦躁之情,溢於言表。誰說她喜怒不形於色的?碰到老公和孩子誰都一樣。
我用手指敲擊桌面,暗示她坐下來保持冷靜。“寶善也不小了,那海也不會走丟,你急什麼?”
“誰要他來。”齊海賭氣坐回我的身邊,半躺在床上左右不是滋味。用力往裝滿瓜子的盤子裡伸手,一下子,全灑在地上。
我低頭捂臉,不敢笑得太大聲,說不定被齊海殺人滅口了!“對,不來才好。誰稀罕啊,讓他跟爺爺奶奶過日子去!”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齊海抓起散落的瓜子就給我一臉,配合她征戰沙場的力道,臉疼得不行。
我剛要抱怨,卻聽到門外傳來守衛的聲音。“來了,來了。”
齊海一個翻身坐起來,把頭往屋外一探,人又縮回來端正地坐著。她的脾氣,就是軟硬不吃,倔強到底。
誰知守衛跑進來通報,“夫人,乾清宮的太監白雲來了。我看他神色詭異,特意先來通報!”
“通報個屁!”齊海直接拍案而起,一聽不是寶善和那海,她肝火急速上升正好發洩在守衛的頭上。
“你怎麼跟我以前一個脾氣,如今我冷靜了,你反而暴躁了。白雲應該是拿解藥來了,你也別太難為他。”我使眼色讓守衛推出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回拉扯。
“不來就不來,以後也別來了!”齊海的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的樣子。這可是天大的訊息啊,齊海流眼淚,僅此一次,別無他家。她哪裡顧得上我說得什麼,心裡早因為多日不見他們而焦急如焚。看來白雲來的不是時候,正要撞上了火槍口啊。
白雲一手捧著肚子,另一隻手一隻不停地往後背上撓著。這一年他見齊海猶如老鼠見到貓一般,維維是諾。“夫人,今早已經過了服藥期限。見你們不送藥來,只有自己偷偷跑出來取藥。我把背都抓破了,滿身是血……再不服解藥,恐怕活不過今晚!”
我望見他身後透出的血漬,有些於心不忍。於是開口說道,“齊海,你先給他。”
“沒有!”齊海是真火了,精神完全不集中。平日裡她是從來不曾違抗我的命令的,可今天,她已經完全聽不進去。腦子裡來回飄蕩地都是寶善和那海的名字。
“奴才都低聲下氣來求解藥了!夫人,當初是你們下藥在先,欺騙在後。如此不講信用地用慢性毒藥威脅奴才我也認了。可是現在這樣,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