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鞭吧!”
瑪麗嬤嬤真不是和安敘過不去,她只是個狂信徒,而已。
於是一頭霧水的安敘用盡全力吼道:“不要!!!!”
安敘完全不理解瑪麗嬤嬤一百八十度改變的態度,並且深深懷疑起天天把主的寵愛和贖罪放在嘴上的僧侶們是不是禁慾過頭被搞出了什麼奇怪的嗜好。唱首歌就打臉成功並不會高興啊!被一個長著教導主任臉、沒有顏值(重點)的大媽抱腿求毆打更不會高興啊!要是說本來還想揍這貨一頓的話,她現在發自內心地只想讓她滾了。
“啊,明白了,我竟然還是如此傲慢。”瑪麗嬤嬤點了點頭,安敘也不知道她明白了什麼。她重新仰起頭來,一臉正直堅毅地問:“神眷者閣下,您認為什麼懲罰才是得當的呢?”
“離我遠點。”安敘誠懇地說,“越遠越好。”
“是!”自認為得到了神諭的狂信者激動地說,飛快地離開了禮堂。
瑪麗嬤嬤當天就離開了學院,據說很多年以後有人在亞默南邊境見過她。
那都是後話。
在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安敘心中沒有一個念頭能與虔誠掛鉤,而“唱出乞主垂憐經”的必要條件也並不是虔誠。
人心無比複雜,要製造出判斷真偽的經文還有可能,但要判斷虔信還是偽信,這種事大概只有神靈本人能做到。後世的學者理性剖析,推斷出這首歌的執行方式十分簡單:乞主垂憐經中有質問吟唱者是不是虔誠信徒的句子,而作者製造的限制,僅僅是判斷吟唱者是否在說謊而已。
揭開其中的原理,扒掉這首歌的神性光環,故事變得像走近科學一樣無趣。那些被燒死的“偽信徒”不見得全然無信仰,他們有很大一部分過於強迫症,為犯下的小戒律不安,心中覺得自己不夠虔誠。因此在唱起莊嚴的乞主垂憐經時他們會心虛,附加在歌曲中的測謊異能執行起來,使他們張口結舌。反信仰者反抗這首歌,不夠虔誠的人畏首畏尾,亞默南最遠離光明教影響的人也在潛移默化下畏懼著神靈的名頭,乞主垂憐經用來測試信徒無往不利,直到遇上安敘。
當安敘唱著乞主垂憐經,她在想什麼呢?
她想:是這個音調沒錯吧?別把南希老師的歌唱跑調了,忒丟臉。今天克里斯會做什麼來吃?好期待啊。
反抗光明教的人→不透過
擔心自己不虔誠的信徒→不透過
在多年應試教育下練出“飛快唸完一本書都不知道自己在唸什麼”*、理直氣壯的無神論者→透過
安敘一無所知地度過了兇險的測驗,心裡抱怨著站在臺上不能逃掉彌撒。彌撒會佔據大半天,中飯時間也會被佔據掉,只能吃點有和沒有一個樣的聖餅和酒。她辛辛苦苦熬過漫長的彌撒,一等能散,就藉著站在前臺的便利飛快地跑了出去。
沒有表,安敘從自己快速分泌唾液的嘴巴判斷,快到和克里斯約好的時間了。她匆匆跑向苦修者小院,在門口發現門上有一把大大的鐵鎖。鐵鎖在她的撕扯下紋絲不動,安敘生怕克里斯等急了就走,猶豫片刻,轉身跑向南希的住所。
這麼長時間不見,南希老師肯定會擔心。昨晚就該先去跟她報平安,結果不小心睡了過去。今天衝去找她,卻是為了問如何溜出去見克里斯,想想真說不過去啊。安敘吐吐舌頭,加快了腳步。
第23章
學院內部好似迷宮,好在記性變好後,路過的地方在腦中構成了一張地圖,空白的部分可以用向人問路來填補。路上遇到的同學態度都變了許多,他們一個個變得樂於助人起來,低年級生都沒望風而逃。“神眷”在宗教學院的影響力真是十分巨大。
安敘忙著問路無暇追究,她直直往南希的院子跑去,敲開了院子的門。
“我回來啦!南希老師!”她叫門道。
南希老師開啟門,驚喜地哎呀一聲,忙側身讓她進去。“你長高了!”南希笑道,“我一直擔心你會餓得長不高呢。”
“你一點都沒變!”安敘回答。南希還是那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笑起來的皺紋都看著很可愛。她什麼問題都不急著問,去院子裡摘了片捲曲的植物莖,放進安敘嘴裡。
“我差點就被餓死了,多虧苦修者小院有個洞,爬出去遇到了好心人。”安敘伸手抓住那根又長又脆的藤蔓,一邊大嚼大咽一邊口齒不清地解釋。她真餓極了,要不是得參加彌撒,肯定要到食堂裡多吃好幾碗。
“給你髮帶的好心人?”南希抬起了一根眉毛。
安敘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