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沒有奢侈的宴會,也沒有華麗的氣派,只有三個年輕人的雄心和意志,在這一刻裡走到了一起。2月13日的這一天,標誌著一個全新的開始。
在乾都艦隊終於迎來了自己的新總司令官後,乾都的權貴們卻一日比一日不自在。首先是這樣一個帶有殖民地人血統的軍人當上了原本由他們控制的艦隊的頭頭,已經讓他們覺得很是不快。尤其是喬朗在上任後,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大動作,但他卻將自己原本待在東十字星時的下屬——其中以藍鷹的舊部居多——調了過來,在乾都艦隊中擔任要職。而那些權貴的子弟位雖說沒被升職也沒被降職,但都被重新分派在一些無關痛癢的閒職部門內,與主流沾不上邊,更別說能控制艦隊了。
上流社會的達官貴人們對喬朗的做法頗多抱怨,由於總理臥病在床,一般不見外人,所以他們都只能選擇向樞機卿和總理的獨生女兒提出不滿,試圖透過他們來向總理和喬朗施壓。面對那些埋怨的聲音,已經逐漸在乾都內外建立起威信的蘇梵曉只是這麼說道:
“把重活髒活分給別人幹不是更好嗎?各位的家人也可以輕鬆些過日子。況且聯邦和孫氏的關係日益緊張,開戰是很有可能的,到時乾都艦隊要派兵上前線,各位也要堅持現在的看法嗎?”
言下之意,就是說如果孫氏和聯邦開戰時,權貴子弟若是仍作為作戰部隊主力,到時肯定要被派往戰場,去最前線作戰。這番話讓那些人難以回答,他們當然不想自己的人被派到前線,但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人被排擠在權力核心之外。把這兩種結果作比較之後,權貴們發現在樞機卿這邊是討不了什麼便宜的了,只好轉移目標。
被他們盯上的是總理凌笠志的愛女、錦楓臺實際上的女主人凌定翮。不過這次他們沒有親自出馬,而是動用到了他們家中的女性,那群貴夫人和小姐們。藉著錦楓臺例行的春季遊園會(實際上這是以往總理夫人集合高官家屬進行籠絡的場合,只是現在女主人換成了總理的千金),她們來到錦楓臺後側的楓湖岸邊,圍繞著年輕的凌定翮,挖空心思準備趁這個機會完成私底下家人託付的任務。
凌定翮新收養的孩子,也就是她的表外甥,現在已經改名為凌建衡的男孩子,也第一次出現在錦楓臺裡。這樣一來,大家都明白了凌定翮的意思,知道這孩子已經是凌家的人,所以誰都對他和顏悅色。雖然何家的人心裡對此暗暗不滿,因為這孩子的母親——也就是他們何家的人——就是被他們趕走的,現在凌建衡居然又出現在錦楓臺,著實令他們不自在。不過在凌定翮面前,誰都不敢露出半點異樣。
凌建衡穿著嶄新的專門為他裁縫訂做的禮服,總覺得有點彆扭。他以前從來沒見過這麼熱鬧又好看的場面,那些夫人小姐們一個個都穿著華貴的衣裳,帶著閃亮而不刺眼的首飾,活像天上的仙女。他的姨媽雖然打扮得並不起眼,頭上彆著翡翠七星梭環梳,青寶石嵌葡萄耳環,手上兩隻白玉鐲子,身上只穿著翠藍緞交領上衣,粉紅色紗白絹裡裙子,肩臂上繞著明綠色薄紗長披肩,腳下是玫瑰紅素緞平底鞋。可不管她移動著緩慢的步伐走到哪裡,眾女子的目光都顯示出她才是真正的焦點。
在這群妙人兒裡,大多數人都對這個呆頭呆腦的孩子刻意地表現出善意。凌建衡以往一直受人白眼多,如今突然得到別人這種近乎奉承的待遇,令他難以置信又有點飄飄然。不過在這其中,他也看到了敵意。有幾張似曾相識的臉孔,不僅極力迴避與他眼神接觸,還在無人注意時投來冰冷的目光。凌建衡認出她們是何家的人,本來是母親的親人,可就是這家人,把自己和媽媽像乞丐一樣趕出大門。一想起自己和媽媽所受的屈辱,這孩子的臉上湧現出忿恨的紅潮。他在這裡呆得太短,又是個孩子,不懂掩飾自己的心事,恨恨地“哼”了一聲後,就扭過頭不再看著何家的人。
一群命婦們圍繞在凌定翮身邊,不著痕跡地奉承著她,好不熱鬧。凌定翮靜靜的聽著,並不發表意見,臉上帶著一點微笑,彷彿在鼓勵別人說下去。當有人想提起乾都艦隊的事時,這位少女開口了:
“我們身為政府官員的家屬,就理當好好為家人承擔責任,管好家事別讓他們操心。至於公務上的事,我們不該過多的插手,也要相信家人的能力才是。”
第四卷 共鳴 第四章第5節
那位貴夫人聽了,仍不死心,又說道:
“您說得很對。這是我們的份內事,應該做好。可是也有例外的時候,像您的母親,總理夫人她就做得多好呀!既為丈夫分憂,又能對國事發表有益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