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哭嗎?你如果還是個人,當初就不會幹那麼多事,現在又受報應!天不會罰你們,那麼就讓我自己來動手好了!就算我不得好死,首先也要你們陪葬!”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衝出病房,如一陣風似的走了。連旁邊的護士向她行禮她也不瞅不睬,害得幾個護士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在房中的凌建衡被驚醒了。他原本想等姨媽回來,卻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他走下床,揉著眼睛走出來。見客廳裡沒有開燈,只有一人坐在窗臺上,出神的看著窗外。他走過去,輕輕的叫了聲:
“姨媽,你回來啦。”
凌定翮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凝視著這個孩子。在外面微弱的光線下,男孩看不清楚姨媽臉上是什麼表情。他拉著對方的衣袖,小聲的問道:
“姨媽你怎麼了?”
凌定翮還是不作聲。她伸出手,將男孩抱入懷中,輕輕撫著他的後背。恍惚中凌建衡聽到了這樣一句:
“姨媽沒事,很好……”
凌建衡愣愣的靠在姨媽懷裡,他忽然覺得,姨媽的懷抱,和已經過世的媽媽的懷抱,是多麼相像啊。
有時候不幸的事情一旦發生了,隨之也會陸續發生一連串的壞事。也許是因為身處於不幸中的人們精神敏感、心情沮喪,所以一點不好的小事對於他們來說亦是沉重的負擔。用這種心景來形容現在的聯邦人真是再合適不過。4年前當南十字星的“八月槍聲”事件發生後,聯邦的社會都基本處於紛爭不定的狀態;尤其是殖民地,幾乎沒有過一天安寧的日子。再加上去年年末的布昂遭遇戰後,聯邦與孫氏的關係緊異常,更令到諸多聯邦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而到了新曆400年4月第二個週末時,聯邦人又不得不接受一個更大的噩耗:那就是現任總理凌笠志病情回天乏術,已經進入了彌留之際。這個訊息,加重了人們對未來前景的不樂觀。
在確定凌笠志不能好轉後,樞機院、協理院和國防部,陪同樞機卿一起商議代理總理的人選。在多方達成共識的前提下,樞機院負責外事部的副院長翁進東成為了暫代總理人選。他以前曾是協理院的議員,又曾在殖民地工作過很長時間,現在在樞機院任職。他與兩院都有交情,在殖民地問題上也頗有經驗,因此成為了候補總理。軍方和樞機卿方面都沒有太大的異議,翁進東也公開表示,為了以示尊敬現任總理和穩定局勢,現有的主要政策和內閣在剩下的兩年任期內不會有太大變更,自己也將與樞機卿、兩院、軍方以及錦楓臺等多方緊密合作,共同治理好星際聯邦。
4月14日,代理總理與政府一眾重量級高官來到了乾都中心醫院,親自拜會了一直守候在父親病榻前的凌定翮。這既是表示對凌笠志的尊敬,也是代總理在公眾媒體前的第一次正式露面。翁進東對凌笠志的病情十分關心,期間說到這位前總理一直抱病處理繁忙公務時,更是流下淚來。他對凌定翮說道:
“凌總理一直是聯邦的棟樑,如今他病重,這完全是為了我們的聯邦而付出他的全部精力啊!這一點,我、還有在座的諸位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他言詞懇切,表情沉痛,令不少記者也為之動容。年輕的樞機卿望了一眼低頭致謝的淩氏千金,又看了看那位正抹去淚水的代總理,心中冷笑:看來這個翁進東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其他官員心裡是怎麼想的也不會流露在臉上,他們都是一臉哀慼之容。
媒體採訪時間過後,談論正經事的時候到了。翁進東對凌定翮表示,由於凌笠志仍然在任上,因此他一旦去世,聯邦政府打算為他舉行國葬,想得知她的意思如何。凌定翮此時已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素服,首飾釵環也無,臉上也是不施脂粉。她沉吟了許久,才說道:
“家父為人一向不喜張揚,況且現在聯邦的局勢初穩,舉行國葬恐怕會為聯邦帶來負擔……”
(我的新作小說將於八月初進行上傳連載,暫定名為《沙淚》,架空歷史類題材,希望各位到時可以多多留意支援,謝謝)
第四卷 共鳴 第九章第7節
“凌總理為國效力多年,鞠躬盡瘁,是國家的功臣。所以這個安排一點也不過分。”
翁進東雖然成為代總理還不到24小時,可他現在的樣子,已經略顯出一種聯邦首席官員的威勢和不容置疑。樞機院院長曾季安也勸說道:
“您不用擔心,此事也有過先例,所以國葬一事是名正言順的。而且政府方面也會仔細安排妥當。”
眼見諸位高官都如此勸慰凌定翮,蘇梵曉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