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湘嘆了一聲,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原來,他從京城到長安城的時候,孟政正準備要開拔平涼府。梅湘一聽,當下就慫了。他何時真刀真槍的上過戰場?他什麼都沒經歷呢,平日連殺一隻雞都沒殺過,何況是去拼命?孟政見狀,氣不打一處來,又沒時間管教,只隨便他。
梅湘在長安城待了幾日,混過幾日,又覺得過意不去,於是上路去平涼府。
熟知剛到平涼府底下的一個縣,就遇到了幾個胡作非為的胡人。他手無縛雞之力,什麼都被搶了,還身中數刀,最後沒想到還是燕王殿下救的他。
孟政聽到這些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直言軍營不養廢物,根本不願意見這個沒用的外甥。
傅錚便將他安置在這一處民宅,找了個人來照顧,又請了大夫過來。
梅茹聽了這些,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看著眼前不成人形的哥哥,她嘆了一聲,喚了一聲“哥哥”,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忽的,梅茹抓到一處錯漏,她狐疑的問靜琴:“昨夜誰跟你說哥哥在醫館的?”
☆、第 31 章
兄妹二人有數月未見,一時說了不少的話。
梅湘問起爹孃還有老祖宗他們。梅茹一一都答好,又撿了好幾樁趣事說給哥哥聽,還將孃親去蓮香寺求的平安符拿出來。梅湘貼身收好,才笑了。他一個人在外頭的時候,心心念念惦記著府裡的爹孃,可如今被送出來,什麼都沒混到呢,就受了這樣重的傷,他實在是沒臉送信回去,如今在此處見到妹妹,也是好的。梅湘這些天終於歡喜起來。
頓了頓,他又不好意思的問:“循循,你……嫂嫂如何?”
“嫂嫂一切都好,身子亦好了不少。”梅茹說著將董氏繡給她的那個香囊解下來,獻寶道:“哥哥,你瞧這是嫂嫂繡的。”
梅湘接過去仔細端詳完,才遞迴給梅茹,又問:“董家待她如何?那個錢氏呢?”
看著哥哥暗暗期盼的模樣,梅茹狠狠心,還是如實道:“有了銀子,那錢氏自然是還不錯,只不過我離京的前兩日,那錢氏正張羅著替嫂嫂另找人家呢,還有,哥哥,你給嫂嫂的信她也沒看……”
聞聽此言,梅湘臉色白了一白,原本就沒什麼血色,如今愈發白了。
好半晌,他才低低交代道:“循循,你這次回京千萬要替她打聽打聽清楚,免得、免得又嫁的不好……若是那親事不好,你便想法子攔住,若是對方人家好,你就讓她歡歡喜喜嫁了……”
說到最後,梅湘就頓住了,再說不出其他。
他撇開眼,使勁眨了眨,又道:“循循,你就告訴她,我不會再那寫勞什子的信,也不會再擾她了,只盼她以後都過得好。”
梅茹心裡默默嘆了一聲,愈發覺得造化弄人。
好好的一樁姻緣,非要折騰到這個地步,硬湊在一處,是一對怨偶,可真散了,又百般不捨得……這做的什麼孽?
如此一想,她又嘆了一聲。
從哥哥房裡出來,梅茹定定看了眼石冬。
這個是跟著傅錚最久的人,亦是他的心腹,跟傅錚性子差不多,寡言少語,如今垂首立在院子角落裡,若是不留心,只怕還看不見此人。
梅茹淡淡轉開眼,回到馬車裡。
靜琴走在後頭,按著三姑娘的吩咐,拿出兩張銀票來。她對石冬道:“勞煩這位大哥,替我家大爺、小姐謝過燕王殿下的救命之恩。這些銀子是大夫的診金、我家大爺的藥錢、補品還有其他零碎。我家小姐說了,若是不夠,還請殿下儘管開口。如今我家大爺傷得重,不便移動,也請這兒的人多費心照顧一些。”
石冬自然不敢要,仍是垂首,直挺挺站著。
靜琴見狀,只能擱在堂屋的桌上。
那銀票被風吹得刺啦刺啦響,石冬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待梅三小姐走了,他連忙回驛館,一字不差的向燕王稟報。
那兩張銀票的面額不小,傅錚靜靜看著,隨手擱在桌上,又問石冬:“還說什麼了?”
石冬搖頭:“什麼都沒說。”
傅錚的手頓了一下。他本想抿口茶的,一頓之下,他轉而望向石冬,蹙了蹙眉,道:“什麼都沒說?”
“是了,王爺,三姑娘其他什麼都沒說。”石冬回道。
傅錚默了默,他放下手裡的茶盞,又拈起那兩張銀票。
她用這兩張銀票打發他。
這兩張銀票輕飄飄的,託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