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兩邊的線結掐斷,插旗安樁,嚴密把守住,外來的人休想往裡闖,鏢行的人你休想逃走,這個主兒可真難對付呢!
一行人因為有受傷的,走得慢,直到酉時左右才到周家集,這可沒法子了,只好在那座小店裡住吧!
先叫店裡給燒了開水來,鏢師李開泰和於二愣及受傷的夥計全服了白七厘散,於二愣雖是受那麼重的傷,依然不肯躺在炕上。
李開泰左臂的傷經過路上活動了半天,服下藥去,疼痛已減,只是這隻胳膊一時半時還不能動作,叫夥計仍到那飯鋪裡叫他們給預備十一個人的晚飯,給送到店裡來。
並告訴他,要是有人打聽我們,給指引到小店來,夥計答應著去照辦。
趕到在這小店吃過飯,神槍手穆文義向李開泰道:“李師父,我看要是在這周家集等侯崔鏢頭,只怕非誤事不可。這周家集不是什麼咽喉要路,象這種小村集,沿途上很多,崔鏢頭就許不走這裡,那一來豈不兩耽誤了?”
李開泰道:“我也沒打算在這死等著,我打算把今夜過了,明天再趕往河間府城裡等他。不論如何,他也越不過河間府去。”
神槍手穆文義搖了搖頭道:“我看這麼辦不妥,萬一趕在今天和我們前後腳到的河間府,或者現在才到,那裡是大站,崔鏢頭一定得落在那,我們明早再去,可就不易碰上了。或是鏢局子再出點意外耽擱的事,他到現在還沒起身,那麼我們等他幾時才好呢?我想事不宜遲,咱這有三匹牲口,我立刻趕奔河間府,萬一他已到了,那就省了事了。再派兩名夥計騎牲口連夜趕回北京總鏢局子,看看鏢頭是否已起身,一路上迎著走,這麼雙管齊下的或許不誤他事。李師父你只安心養傷,我這就走。”
李開泰道:“穆師父,你這時若趕到河間府已經半夜了,城門早關了,也進不了城吧?”
神槍手穆文義道:“李師父,你也是老江湖了,除了北京城,沒有叫不開的城門,不過多花幾個錢就是了。”
李開泰點點頭道:“好吧!對頭雖是那麼說的,只等咱們崔鏢頭來和他算帳,可是總得提防一切才好。”
穆文義點點頭答應,跟著叫來兩個精明幹練的夥計,囑咐好了一切,給他們帶了充足的路費,叫他們到槽上把牲口備好,穆鏢師也略事收拾,立刻帶著兩個夥計從周家集起身。
李開泰和趟子手於二愣全在一處歇息,身上傷痛雖是好多了,只是眼前的這種逆頭事哪還睡得著。
對於這位穆文義鏢師以死護鏢,血心交友的情形十分敬服,只盼他此去能夠遇著崔鏢頭才是大家之幸,兩人不知不覺的直談到四更過後才相繼睡著。
才睡了不多一刻,李開泰突然驚醒,看了看窗紙,微現曙光,還沒十分亮,街上一陣馬蹄的聲音,似乎在店門外停住。
李開泰把於二愣推醒,方要叫他聽聽,大約是往店中來,跟著有人叩打店門,招呼張勇開門,張勇是鏢局子夥計的名字。
李開泰道:“於頭,你聽?這不是穆師父的聲音麼?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忙著下地要去開門。
於二愣忘了胯上的傷疼,一踅身躥下炕去,這一個猛勁把傷口震了個大的,疼的於二愣齜牙裂嘴一瘸一拐的闖出屋去,口中答應著:“來了!”
鏢局子夥計是真睡沉了?
直到於二愣在院裡大聲答話,鏢局夥計和店夥才驚醒。
店夥迷離著睡眼問:“天還沒亮,你找誰?”
於二愣道:“少廢話,找你,快開門吧!夥計!”
店夥聽出是鏢局子的人,哪還敢再多口,忙著把店門開了,見門外是夜間走的那位穆達官,另外又多著一位,全牽著牲口。
人是一身塵土,馬是一身汗。
店夥趕緊把兩扇門全敞開,把下坎也給落下來。
這時於二愣已迎出來,見來的正是穆文義師父和崔鏢頭,於二愣是又難過又喜歡,倒不知說什麼好了,招呼著:“鏢頭,你可來了,把我們盼紅了眼了!”
小孟嘗金钂崔鵬見於二愣這種為護鏢幾乎把命賣了的義氣,令人好生感慨,崔鏢頭只說了聲:“於頭,很難為你了,傷好些麼?不妨事麼?”
一班鏢局子夥計也全趕出來,迎著鏢頭招呼,小孟嘗金钂崔鵬一面往裡走,一面和夥計們打著招呼。
這時店夥過去接牲口,鏢師穆文義道:“你不用管了,牲口已跑過了力,得溜好了,一個弄不好,牲口就毀了!”
隨招呼著自己的夥計,把兩匹牲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