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涵眸中晦澀一閃而過,盈盈笑道,“大姐姐、二姐姐取笑了,庵中清苦,大姐姐、二姐姐有機會去就知道了”。
舒月淺撇嘴,舒莫辭笑道,“果真是山裡的水土養人,三妹妹越發的伶俐了”。
舒月涵知道她是在譏諷自己,只當沒聽出來,“大姐姐取笑了”。
向氏忙道,“都別在這站著說了,快進去吧”。
向氏將眾人引進一臨水的水榭分賓主坐下,舒月淺四下打量了一番就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來,京都分東南西北四城,皇宮坐落於南城,各色達官勳貴圍繞其旁,文昌侯府就在南城,而鍾府則在東城,東城中多是中下等官員的宅邸,地段相對來說便宜不少,鍾府後院中的小湖竟還比不上春暉閣中的半月池大,舒月淺自然看不上。
鍾穎將舒淺姐兒的神色看了個正著,頓時大怒,冷哼道,“二表姐這是看不上鍾家?看不上以後就別進我家的門!”
舒月淺心虛下一時不知該怎麼回嘴,舒莫辭詫異瞧了鍾穎一眼,再看向向氏的目光就帶了些瞭然,向氏嘔的半死,她不指責自己的庶妹狗眼看人低,反倒說她教女無方,當下狠狠瞪了鍾穎一眼,笑道,“我昨日去落霞庵進香,見涵姐兒實在是瘦的可憐,實在不忍心就接了回來,原來怕親家老夫人不高興,這不,見到老夫人遣你們來看涵姐兒我就放心了”。
“舅母這話就見外了,三妹妹是舅母的外甥女,更是老夫人嫡親的孫女,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實在是菩薩降罪,老夫人為了三妹妹好,只能將三妹妹送進落霞庵為自己誦經贖罪”。
老夫人是為涵姐兒好才將她送進落霞庵,自己是不想她好才接了回來?向氏咬牙,這個舒莫辭句句含刺,偏偏滴水不漏,嗆的自己啞口無言。
舒月淺姐妹及鍾家姐妹都不知道具體情況,聽說什麼菩薩降罪都好奇起來,連聲追問,向氏忙喝道,“不該你們問的事半句都不要多說,女子德行最忌多言!”
幾個少女都不敢再說,舒莫辭勾了勾唇角,以舒月淺的性子,事後肯定死纏爛打要找自己問清楚的,到時候自己被“逼”不過說個幾句,再叮囑她別和別人說也就行了,舒月淺自會將這件事鬧的天下皆知。
“老夫人不介意就好,”向氏生硬轉開話題,“不知道老夫人最近身子如何,涵姐兒一直惦記著”。
這是要將舒月涵送回文昌侯府了,舒莫辭垂頭擦了擦眼角,“老夫人身子康健,倒是母親身子越發的弱了,現在連神智也不大清楚了,不但打罵虐待丫鬟婆子,連莫辭上次也被母親傷了”。
舒月涵騰地站了起來,“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
“三妹妹在庵子裡,老夫人想讓三妹妹虔心念佛以求菩薩諒解,特意囑咐不準讓三妹妹知道”。
舒月涵懷疑看向向氏,她不知道正常,向氏不可能不知道,怎麼一點都沒跟她說?
舒莫辭又道,“若是別的病症倒也罷了,只是母親一發病就以凌虐人為樂,將舅母送去的兩個大丫鬟折磨的遍體鱗傷,老夫人惱那兩個丫鬟沒照顧好母親,要賣了她們,莫辭想著那是舅母的丫鬟,文昌侯府處置倒是不便的,因此又送回了舅母處,舅母慈悲尋了最好的大夫給母親看病,只可惜母親的病到現在都沒有起色”。
尋了最好的大夫去,那就是說向氏自己根本就沒踏進文昌侯府的門了——
向氏被舒月涵質疑的目光看的心頭火起,舒莫辭處處給她挖坑就算了,不過是沒去看鐘氏,舒月涵就敢用那樣的看她,到底置她這個舅母於何地?因為鍾氏,她填補了整整十萬兩銀子,幾乎將多年的積蓄全部掏了出去,連鍾秀姐妹的嫁妝都動用了,難道這還不夠?畢竟是嫁出去的小姑子,難道還要巴著孃家一輩子不成?
舒莫辭將那香苗香芹送了回來,她仔細問了一遍,知道是小姑子又中了舒莫辭的圈套,但也是她自己不爭氣!這樣不爭氣的小姑子,她再扒拉她有什麼用?她派個婆子請了大夫過去,知道老夫人看在鍾府的面子上沒對鍾氏如何,只禁了她的足,她也就沒放在心上,還下令不準人告訴鍾竟,防止丈夫心疼妹妹又給她惹來一堆麻煩。
只是這些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向氏忙笑道,“辭姐兒孝心,擔憂小姑,大夫說小姑的病倒是沒什麼的,就是有些乏力體虛”。
“那是舅母沒見母親發病的模樣,”舒莫辭一臉後怕,“否則老夫人也不會將九妹妹交給二嬸照應,對了,老夫人說了,三妹妹進庵子的日子尚短,身上罪孽怕是沒有洗淨,舅母不在乎倒也無妨,只三妹妹還要在舅母府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