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盪漾,白虎聽見自家主子又開了口。
“不想讓她痛,她痛,這裡,也痛。”源聲音低淺,似自語,語調一改平日的清冷無波,話語裡有難掩的柔情悵惜,他拉起尹靈兒的手,緊貼在自己心口處,纖手的沁骨涼意隔著衣袍傳遞心房,他心口微微一縮,星眸露出淡淡的傷。
白虎怔住,繼而感慨的看了眼尹靈兒,主子不理世事,淡漠無情,卻將蘊藏在心底唯一的細軟濃情都留給了小主子。
小主子,你何其有幸!
看了眼亭廊裡暈厥在石桌上的男子,白虎又道,“主子,他要不要一併殺了?”
“勿需。”收了神思,恢復面癱臉,抱起尹靈兒,源朝院外走。
“那主子,這個女人……”瞄了眼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團,白虎問道。
“餵狗。”冰凍三尺的語氣。
白虎顫了顫,立馬召喚來一隻天犬,對著那團肉泥指了指,天犬搖著尾巴,歡快嗷嗚了一聲,撲向肉泥,大快朵頤。
眨眼肉泥入了天犬之口,天犬舔著舌頭意猶未盡,白虎收了天犬,趕緊追著自家主子而去。
……
仙界之東,一處桃園,院裡桃花開得豔麗,有兩人相對而坐,桌上的清茶冒著熱氣,三兩花瓣飄落茶盅,一人拿起茶杯,也不挑捻,就著花瓣一起入了口。
“當年涉事的仙侍皆被廢了法力,丟入冰池……”呷了一口清茶,那人道。
“事隔萬年才替她復仇,略晚。”略微譏諷的聲音,還帶了些懶散。
“對他來說不晚,那些人在他眼中儼然已是死人,活著與否,於他而言意義不大,他殺他們猶如捏死螻蟻,之所以讓他們苟活至今,不過是為了等她歸來,助她憶起往昔。”
“不全是。”
“哦?依你之意?”
“覺醒天地精華之體,需用故人體內仙氣做引,且此故人只能是前世曾與她有所糾葛的仙人,仙氣為引,刺激經脈神髓,方能憶起往昔,隨記憶逐漸甦醒,再將那仙氣汲取融入天地精華之體,蘊藏在她體內的精華之能會被逐步啟用,屆時,無需修煉,她便能晉級。”說道後面,說話的人語氣裡有難掩的驕傲。
“難為他冷漠無情,卻願為她付諸多心思。”
“若是我,也會這麼做。”
“於她,你和他倒是一般執著。”
對面的人勾了勾唇角,笑而不語。
“雪姬死,利用雪姬離間禺強和顓頊的計劃便只能作罷。”頓了頓,把玩手中的茶盅,他又道,“能否用你的人將禺強扼殺在發鳩山?”
對面的人搖頭,“將五十萬大軍控制在發鳩山已有難度,扼殺禺強,不可行……”
“或許,不用我們動手……”
“嗯?”對面的人挑眉。
“禺強亦是當年涉事人之一,儘管對她沒有造成傷害,然,是他讓她陷入苦難……”
手指輕叩石桌,“此事,難說,當年那場變故,她從獸籠裡殺出,傷數十仙人,殺三名仙君,若非禺強將此事壓下,悄悄命人將她送至天西,她可能已被送上判刑臺,剝了精魂,散了魂魄……雖是禺強讓她陷入泥潭,最後也是他助她脫了身,算是功過相抵,如今有敵入侵,縱然他不理世事,但也不會蠢至在此時對他出手。”停頓須臾,叩桌的手收起,他思量,道,“雪姬死,並非不可利用。”
又呷了口茶,“依你之見?”
“雪姬生性放蕩,私下時與男仙暗通款曲,加之性子又蠻橫驕縱,此女誰人會喜,雖沒言出口,略有心機之人便能探知禺強不喜雪姬,然,礙於其兄地位壓他一籌,他只得壓抑忍讓,雪姬死,顓頊必會追查,不若將雪姬之死栽贓於禺強,以此離間兩人,兩人生了隔閡,以你之名出面,設法讓顓頊聽命於你……”
把玩茶盅的手頓,介面道,“如此一來,天北無需一兵一卒,便能掌控我等之手。”語氣裡有讚賞。
對面的人笑,眼裡有冷光,“勿期望太高,他亦非榆木之人。”
第四章 赴宴!
天西,一座仙府立於仙山半腰,被山茶花和寒梅圍繞,鮮花生機盎然,旭光下,淡淡彩光若絲綢流轉,瀲灩光暈襯得仙府如夢如幻,仙山下是天北天宮,天宮前,仙河蜿蜒向北延伸,仙河上了了煙氣若雲層,遮了碧水清波,縹緲入天宮。
一個人影從天宮飛出,仰頭看了眼半腰處的仙府,駕雲緩緩上行。
仙府,清幽賽世外桃源,府內不見仙侍,仙鳥數只棲息枝頭,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