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皆因他而起,難道單單一句忘記了便可以敷衍了事?
秋景濃定定地看著眼前一臉無所謂的無忘,一字一頓,語氣堅定。
“秋意風,你可能安心?”
☆、第84章 陰霾暗種
秋意風……
這個名字……
無忘的瞳孔驀地放大,片刻便恢復了平靜,依舊是滿身的狂傲,唇邊泛起一個笑。
“在下全然不記得,有何不能心安?”
什麼秋家,什麼東陲,還有面前這個望著眼前咄咄逼人的女子微微失神的俊雅男子,他一絲一毫的印象都沒有,如何不能心安理得?
秋景濃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葉瑾淡淡的口氣打斷了,“阿濃,不要勉強他。”
沉默片刻後,秋景濃扭身坐回葉瑾身邊。
失憶是失憶,可秋意風事不關己的態度與從前如出一轍。
他就是秋意風,卻不肯配合著想起前塵。
若說秋意風有什麼和從前不一樣,如果他沒失去記憶,只怕秋意風早就一個巴掌打過來了。
早年在府裡,他便是秋景濃絕不會去惹怒的人。
而今天她有些失控和唐突了。
一個人,怎麼可以用失憶的藉口完全擺脫掉自己之前的人生呢?
葉瑾朝秋景濃搖搖頭。
你如何叫醒一個根本不願醒來的人呢?
“葉夫人,既然無忘不願,還請葉夫人不要強人所難。”書邀這才慢悠悠地開了口,大有一副為無忘做主的樣子。
秋景濃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放棄,看了葉瑾一眼,隨即站起身來,施禮道,“既然如此,景濃不會勉強,這就告辭,但求二哥一旦想起,還請知會長寧一聲。”
瀲灩山本就沒有世俗的那些規矩,葉瑾跟著起身告了辭,也沒什麼繁文縟節,便直接叫了等在門口的青流青沙兀自下山去了。
與無忘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秋景濃突然側過頭,用低得只有無忘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重活一世,未必會比從前過得好。二哥,我知道。”
她知道。
她是從死境歸來的魂,是真真正正死過一次的人,這一世過了這麼久,除了躲過了滿門抄斬的厄運,秋景濃並不覺得有多順遂。
或許一生本就該起起伏伏,需要勇氣面對未知的風險,也需要勇氣承擔過去犯下的過失,才能構成完整的一世。
她從前死的早,沒來得及參透種種精妙,這一世雖然給了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也是跌跌撞撞,從未按照她的設想平平穩穩地過下去。
未來本就有無數岔路,如何能選擇一條最好的呢?憑的都是運氣罷了。
割捨掉過去,會快樂嗎?
他將永遠是一個無家無姓之人。
無忘聽她一句話,還沒反應過來,回頭去看,那人已經走走遠,不禁怔了一怔,就聽見銀髮白衣的閣主一聲輕嘆。
書逝自然是跟著四人一起,將她們送下瀲灩山了。
或許因為是下山,一路上關卡暗防似乎少了不少,秋景濃心情不大好,悶著頭只顧和葉瑾朝前走,也沒和書逝再起什麼衝突。
直到了山腳下,天色已經漸暗,秋景濃竟然也不覺得悶累。
到了來時住過一晚的客棧,書逝便算是送到了地方,要告辭了。
到這裡,一向聒噪風流口無遮攔的書逝便要和她們說再見了。
自從秋景濃嫁給葉瑾,書逝便一直跟隨在葉瑾身邊,秋景濃都快忘記了,他原本只是因為葉瑾失明才從瀲灩山趕去長寧的。
後來他一直沒走,秋景濃竟然就理所當然地覺得,書逝會一直都在。
想到這,秋景濃竟然自虐地覺得,心底裡一絲不捨。
書逝毒舌,對她的態度一向可以用惡劣來形容,可是心其實很軟,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
冷不丁少了這麼一個聒噪的美人,還真有些不適應。
看著那個灑脫風流的美麗背影,秋景濃有些微微出神。
“我真是很奇怪,為何瀲灩山眾人對書逝都這般尊敬?”
而且一趟瀲灩山下來,秋景濃只覺得各人都清心寡慾,面無俗色,怎麼偏偏出了書逝這麼一個嫵媚妖嬈的主兒,導致她之前,還以為瀲灩山的人個個都似他一般。
這樣的鶴立雞群,怎麼看都有突兀。
有手臂溫柔地環上她的柔軟腰肢,葉瑾有些低沉的聲音在耳側徘徊,“書逝和山主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