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殿下關係匪淺。
究竟是怎樣的匪淺呢……葉瑾不願去想。
若不是東陲戰事,若不是他重傷至此,葉瑾不知道秋景濃會不會嫁給自己,會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她心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他永遠都不會去問,可這並不妨礙那人成為他心裡的一根刺。
秋景濃臉色白了白,垂下眼睫道,“嗯。”
葉瑾沉默了一小會兒,復而開口道,“如今長寧大致分成兩派,皇后一派和林貴妃一派,除卻大司馬府以外,長寧多數的貴族都會選擇其中一邊,雁門公府是皇后這邊的,並沒有分出太子或者是……三皇子,所以阿濃,你不必擔心……你們會站在對立面上。”
秋景濃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想他會回答的那麼認真,還想到其他她根本沒考慮過的事,立刻解釋道,“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葉瑾,我沒……”
“阿濃,扶我回寧錦閣吧。”葉瑾打斷她的話,伸出手來。
秋景濃噎了一下,琢磨不清葉瑾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只得乖乖地扶起他往回走去。
晚間葉域回來尋了葉瑾去,也並沒有什麼大事,兩個人沒了第一夜的尷尬,一夜倒也相安無事。
第二日葉瑾果然尋了何煦來指導秋景濃的琴藝。
因為和何煦見過幾面,那次落入慕子寒手裡,還是何煦給慕子宸傳的信,秋景濃除卻對他的感激外,倒也沒有尷尬。
何煦人自然是極為耐心,叫秋景濃覺得他確實是人如其名,溫暖和煦的。
這樣過了幾日,無事的時候何煦便來雁門公府教她,這一日,終於帶來了一個訊息。
當今御筆賜婚,大司馬府五小姐秋景露封平東公主,遠嫁雲國,不日啟程。
彼時秋景濃正專心撫琴,而何煦則立在一旁和葉瑾談論長寧城的各方動向,冷不丁地提到這件事,還沒說完,就聽“嘣”地一聲,琴絃斷裂。
秋景濃抽了一口冷氣,低頭去看斷絃割傷的手指。
遠嫁雲國……
“方才便聽你心緒不寧,阿濃,可是傷到了?”葉瑾道。
秋景濃抬頭去看葉瑾,他的面色十分平靜,全然沒有一絲驚訝,不禁叫秋景濃在心中升起一個念頭:“你早知道會是她?”
葉瑾點點頭。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秋景濃皺起好看的眉毛,道。
“告訴了你,你當如何?”
秋景濃被他問得一愣。
她當如何?
她又能如何呢?
不過是徒增鬱結罷了。
“可是你為何瞞我?”秋景濃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擔心秋景露還是氣葉瑾有事瞞她,咄咄道。
葉瑾卻沒再理會她的詰問,俯下身摸索到她的手,將她拉起來,道,“傷到了還不知道包紮麼?”
秋景濃皺了皺鼻子,扭頭朝青沙使了個眼色,一直安靜地站在湖心亭外的青沙便會意去取紗布了。
葉瑾的聲音這時候低低地在她頭頂響起來,“這些事,你不必在意,我會處理好。”
什麼?
秋景濃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阿濃,你如何知道,你五姐的遠嫁,不是岳父授意的呢?”
葉瑾輕若蚊聲的話在她耳畔悄悄響起。
秋景濃一僵,當日她曾在書房見到爹爹在寫什麼信箋,見到她來便立刻收了起來。
那日爹爹還問她,願不願意嫁去雲國……
她如何知道,她五姐的遠嫁,不是爹爹授意的呢?
秋景濃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從來不曾瞭解自己的爹爹的。
她原以為他專情,可是他卻負了每一個愛他的女人。
她原以為他疼愛自己,可是沒想到從那時候起,她便已經是爹爹手上的一顆棋子了……
若是葉瑾沒事,是不是遠嫁雲國的便是她了?
是不是兩國聯姻的事,甚至包括東陲兵敗的事,都是爹爹早就計劃好的……
她一直堅信前世大司馬府滿門抄斬是因為她爹爹權傾朝野,遭了皇帝猜忌,全府上下幾百號人都是無辜枉死,卻從來不肯想,也許那就是事實呢……也許,秋長天真的只要謀反的呢……
秋景濃覺得指尖慢慢地變涼了。
倏地指上傳來一陣刺痛,秋景濃回過神來去看,竟然是葉瑾按住了她手指上的傷口。
“你幹什麼?”
那人倒是坦然,寡淡的聲音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