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濃點點頭,推門而出。
傍晚的般若寺籠罩在一片金燦燦的光輝裡,秋景濃出了寺門,沿著陡峭的石階向山上登去。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她還真的想要看看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究竟如何。
秋景濃是大司馬府的七小姐,從來沒出過這樣的遠門,若是兩年後她依舊逃脫不了被殺的命運,何不及時行樂
人生得意須盡歡呵。
燦爛的雲霞照耀著崎嶇的山路,晃得人睜不開眼睛,秋景濃一個不留神,一腳踏空,差點摔倒。
自身後斜刺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來,一把拉住了她。
“秋公子小心。”
那人見她站穩,立刻鬆開了手。
秋景濃回頭正要道謝,一見眼前之人,不禁微微一愣。
黑衣如墨。
黑瞳如夜。
這個人,是葉瑾。
“葉公子”秋景濃挑挑眉,好不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不應該在一日車程以外的長寧城麼?
“秋公子又緣何在此”葉瑾自是毫不猶豫,反問道。
“家母來此進香。”秋景濃說道,她說的確實也是實話,因此目光坦誠,毫不躲閃。
葉瑾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是真的相信了,輕笑了一聲,說道,“再不快點走,秋公子便要錯過日落了。”
雖然葉瑾這話怎麼說怎麼有種哄小孩子的感覺,可是秋景濃的關注點已經不是這個了,快日落她可沒膽量一個人下山。
想到這個,秋景濃邁開步子準備向山頂進發。
“秋公子若是上山,可與我同行。葉某對此山十分熟悉。”葉瑾竟然主動邀請她一起。
秋景濃想了想,兩個人總比她一個人要好,況且葉瑾自幼長於此山,便點了點頭。
“葉公子重遊故地,怕是感慨良多吧。”秋景濃想起他的身世來,不禁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
這長寧城裡知道他自幼離京的頗多,知道他住在般若寺的卻寥寥無幾。
秋景濃心想壞了,不會又被這個傢伙看穿了吧,趕忙解釋道,“是胞妹說的,她似乎與令妹是好友。”
葉瑾淺笑了一下,問道,“令妹如今可好?”
“甚好。”秋景濃答道。
“那還請秋公子轉告她,恭喜她得償所願。”
指得是她沒有被賜婚入宮
秋景濃綻開一個燦若星辰笑容來,“自會轉告。”
葉瑾也不再說什麼,點點頭便沉默起來。
秋景濃走在他身邊,微微有些不安,葉瑾那雙黑色的眼睛總是輕而易舉地看穿她的想法,叫她手足無措。
不多時,兩人已經登上了華拓山的最高峰。
五彩的雲霞環繞在山尖,彷彿觸手可及。落日沉沉地掛在地平線以上,彷彿雖時都會墜落。
秋景濃睜大了眼睛,不禁嘖嘖感嘆,“我從未見過這樣美的雲蒸霞蔚。”
身邊的葉瑾聞言,側頭笑了笑,“我出生於此,幼時便常常來此,在華拓山上看日出日落。”
一個人麼……
秋景濃心裡一陣同情。到底是什麼樣的異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