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是你都找了多少年了?男子十五六歲說親,你從那時開始算,今年都二十一了,現下還沒找到,以後當真能找得到?萬一你找到他的時候,你已經老了怎麼辦?萬一你一直沒成親,而他小小年紀卻已經成親了呢?我倒是覺得,你不想娶妻納妾耽擱女子便罷了,但是,若著實寂寞,不若尋個志向相投的男子,聊以慰藉這日日夜夜的寂寞才好。”
寧君遲不意左文睿會跟他提這麼個建議,想到兒時二人在邊境時的交好,搖了搖頭,道:“左兄須知,寧缺毋濫四個字。當然,若當真是我生君未生……”寧君遲淡笑搖頭,“我也只能盡力爭取。若君無意,也只能是……天意如此,我不值得他放棄太多。我,自會認命。”
但是,即便是到了那個時候,他亦不會將就就是了。
只是這些話,他不太想繼續說下去。好在左文睿嘆息一番,也不再多問,二人又說了些話,寧君遲擔心棠落瑾一個人在船艙裡寂寞,就提前告辭了。
左文睿看著兒時好友的背影,想到太子的容貌,心裡忍不住嘀咕——寧缺毋濫?他倒覺得,他這好友若是想尋個合心意的人,倒應該先離開太子些日子,省的日日看著太子那副容貌,轉頭一瞧旁人,俱都其醜無比,這還怎麼要尋合心意的人?
奈何他和寧君遲分別太久,寧家是皇上心腹,他又跟著父親一心投靠了太子,只待考過武進士,就往長安城裡去,到時候,他們或許也做不了太交心的好友了。
接下來的行程,棠落瑾依舊不急不緩,以至於八月十五都是在船上過得。
好在棠落瑾並不在意這些,寧君遲陪著棠落瑾,對此也是無可無不可。
到了九月前,棠落瑾果真回了長安。
皇后已經懷胎八個半月,雖厭惡極了太子,卻也只得在清寧宮設晚宴,迎太子回宮。
至於午膳,太子被天元帝留在了紫宸殿。
天元帝見到棠落瑾回來,自是大喜。
只是他手下正在寫字,招了招手,就讓棠落瑾過來。
“小七來看,這個字,如何?”
棠落瑾走過去,就瞧見天元帝正好寫了一個“順”字。
棠落瑾心頭一跳,瞥見桌上一本民間野史——還是寫歷朝歷代繼後和廢后的野史。
他大約想明白了甚麼,但面上仍舊無甚表情:“父皇要用這個字做封號?給誰的封號?”
天元帝笑道:“自然是給你十二皇弟的封號。”他將筆擱置了,嘆道,“至善大師曾說,你命裡有一個皇后所出的弟弟,可是朕見過太多同胞兄弟為爭奪皇儲之位,依舊鬥得你死我活的例子。雖則你比你十二皇弟大了十幾歲,可是你母后偶有糊塗,或許會偏愛幼小,做下糊塗事。朕自然應當先把這封號給了你皇弟,省的將來,再惹出些麻煩事來。”
順,服從也。
順者昌而逆者亡。
棠落瑾看著這個封號,再思及天元帝桌上的野史,精緻的面容上,無半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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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王,”天元帝溫聲道,“小七覺得這個封號如何?”
這是天元帝第二遍相問了,棠落瑾不能再不回答。
他垂眸思索片刻,才道:“父皇所賜,俱是好的。兒臣唯恐人,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棠落瑾說罷,抬頭就看到了離他很近的天元帝鬢角的幾根白髮,微微一頓,心中一嘆,靜默片刻,只得道,“不過,想來有父皇在,那虎再有心,也不敢傷了兒臣了。”
天元帝這才笑了開來,拍了拍棠落瑾的肩膀,笑道:“朕的太子,且安心。”
父子二人一同用了午膳,天元帝留著棠落瑾,為他念了半個下午的奏摺,又帶著棠落瑾去武校場,考較了棠落瑾的拳術、弓箭和馬上功夫,如此一番折騰,才和棠落瑾沐浴之後,往長樂宮走去。
太子自江南迴歸,將江南科舉舞弊一案處理的極好,天元帝早早就定了後日九月初一。夜,設宴宮中,以迎太子。
至於今明兩日,今日棠落瑾只在他和太皇太后、太后、皇后處分別請了安就好,明日早朝,太子上朝,陳情江南科舉舞弊一案,到了晚上,才有家宴。
天元帝將這些安排與棠落瑾一說,棠落瑾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父子二人一同拜見過太皇太后和太后以後,就開口要離開。
今日一直侍奉在太皇太后和太后身邊的九公主突然站了起來。
眾人皆看向她。
九公主小小的“啊”了一聲,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