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宮如何,棠落瑾自是不知。
當夜宴請群臣,棠落瑾果真聽了蔣寒漪的話,帶著四個伴讀,一個寧君遲替他擋酒。到了最後,雖然伴讀倒下了兩個,棠落瑾倒是幾乎滴酒未沾。
寧君遲看他便笑:“小七也學會躲酒了。”
棠落瑾一本正經道:“旁人的酒,躲了也就躲了。三舅舅的喜酒,我卻是不會躲的。只是不知,三舅舅何時把另一半給找出來?”
寧君遲瞧著棠落瑾小小年紀,板著臉說那些一本正經的話的模樣,心中失笑,彈了彈少年額頭上的紅痣,道:“為何人人都說這顆痣好,我卻覺得這顆痣有些礙眼?”
棠落瑾:“……”觀音痣不懂麼?就是靠著這顆痣,他才得了更多的寵愛來著!
不過,這些話也不必和寧君遲多說,他轉身就走。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無奇。
棠落瑾既答應了天元帝,自然也就不會多做甚麼。十二皇子便罷了,一個比他小了十二三歲的孩子,他本也沒打算對他做什麼。至於皇后……天元帝為著朝廷大局,以及寧家世代忠良,不肯讓他對皇后動手,棠落瑾知曉寧家忠心,為大棠不但盡忠,而且不知有多少寧家男兒,死在戰場之上。現下天元帝需要寧家,將來他做了皇帝,也是需要寧家的。皇后雖糊塗,可是,寧家卻是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將之家。天元帝捨不得失去,棠落瑾……暫時也捨不得。
如此權衡之下,棠落瑾也只能暫時忍了,打算再想其他法子。即便不能對皇后直接動手,卻也該讓皇后明白,他早已就不是當年任由她磋磨的小小嬰孩了。
落葉滿地,轉眼就到了九月十六。
都說十五的月兒十六圓,這一日的月亮,果真是亮極了。
皇后素來不太喜歡蔣寒漪,可是或許是聽了皇上的話,知曉蔣寒漪明年就要嫁進宮裡來,竟也在太皇太后留蔣寒漪留宿長樂宮時,開口請蔣寒漪去她宮裡用晚膳。
“本宮還請了太子。”皇后笑眯眯地道,“說來,你二人的婚期都快定了,太子還甚麼都不知道。不若今晚,你我都在本宮那裡用膳,也趁勢把這件事說了才好。”
蔣寒漪低頭不語。
太皇太后微微皺眉,“既是皇后相邀,漪兒就去罷。安姑姑,你陪著漪兒去。漪兒怎麼去的,你就怎麼把漪兒給帶回來。”
蔣寒漪這才答應不提。
棠落瑾聽到小太監來報時,眉心微蹙:“石女官呢?今日石女官隨侍孤。”
“回殿下,石女官進而早上出宮,不知怎的,半道上被人潑了油,石女官一時不察,滑倒在地上,崴了腳,今日沒能回宮來。”
棠落瑾眉心皺的更緊。難道皇后這次是要趁著機會,汙了他和蔣寒漪的名聲?讓他們做下苟且之事?可是,是要在清寧宮裡做下那等苟且事麼?
棠落瑾面色微黑,還不待他想到甚麼,皇后處又派了小太監過去,說是皇后再請。
母后相邀,棠落瑾不能再推辭,將人打發走後,就著人去請還在宮中的三公主、八公主、九公主、十一公主、十三公主,一併往清寧宮去,賞月用膳。
等他更衣之後,慢悠悠到了清寧宮時,清寧宮裡除了皇后、蔣寒漪,就是一溜的公主了。
蔣寒漪依舊穿了那身石榴裙,腰間綴著珍珠。
皇后臉色微黑,見他來了,還是和氣地道:“小七來了,那咱們,就正式擺膳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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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皇后心中所想,她原本只打算把太子一人叫來用膳,奈何她每每單獨叫了太子來,太子身邊總會跟著試菜驗毒之人。
她若是黑了臉,不必太子開口,那驗毒的石女官就會一板一眼地道,驗毒本是規矩,除非她被貶斥或是因驗毒而死,否則既身為太子身邊的人,自然要為太子驗毒。
皇后知曉這個女官是棠落瑾看重的,也知曉這個女官的確是有本事的。醫術雖比不得宮中老太醫,但是聞毒驗毒的本事,卻是比那些行醫救人的老太醫要強多了。
也正因此,皇后幾次欲要動手,都只能中途停下,今日找好了時機,令那女官回不了宮,又特特叫來了蔣寒漪——人人都說太子待蔣家小姐極好,顯見是把蔣家小姐放在心上的。那麼,太子既把蔣家小姐放在心上了,在蔣家小姐面前,總該不會像之前那般,行驗毒試菜之舉了吧?
可惜皇后還是棋差一招,她單單以為棠落瑾是有些喜歡蔣寒漪的,就先叫了蔣寒漪,再把太子叫來。孰料棠落瑾卻是誤會了她,以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