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哀家在,哀家的幾個小侄兒,將來才能越來越好啊!”
寧山在一旁側過頭去。他顯然已經聽不下去寧氏的犯蠢了。
“自、己、掙、扎、著、掉、下、去、的?”寧君榆一字一頓的問了一遍,見寧氏仍舊稀裡糊塗的點了頭,驀地伸手,將寧氏推倒在了地上。
“榆兒……”
“莫要叫我榆兒!”寧君榆年少時衝動糊塗,等到醒悟時,軍功是有了,可是他的心上人,卻再也回不來了。他能善待之前的六子一女,可是對待醉酒後生下的寧七,寧君榆彼時是沒有多少喜歡的。也正是如此,在提出換子計劃時,他才能打著為了寧七“前程”的主意,當真把襁褓裡的寧七送到宮裡,讓小小的寧七自己為自己博前程。寧君榆彼時想,他如此做,也算對得起這個孩子了。畢竟,這個孩子會是他的孩子裡面最幸運的那一個了,不是麼?
可是,寧君榆又錯了。他不但是年少莽撞,如今也是莽撞的。
他最大的莽撞,不是把寧七送去自己給自己博前程,而是在長安城外,明明都把寧氏和寧七二人救下來了,明明他可以自己抱著寧七安撫這個孩子,明明寧氏主動說要抱寧七的時候目光有些不對勁,可是,他明明知道有這麼多的不對勁,最終還是錯信了寧氏,錯信了自己的判斷力,將小小的寧七送到了寧氏的手上,接著,他轉過身去,等再次轉回身子的時候,小小的寧七,已經被摔死在了地上。
“二姐摔那個孩子的時候?有沒有瞧見,那個孩子的容貌?”寧君榆心底的怒氣湧了上來,忍不住上前,這一次是從正面掐住了寧氏的脖子,“那個孩子,他並不算像我,而是像了二姐你!那個孩子,是我的孩子,是二姐你的親侄子!”
“可是,你就這樣毫不猶豫的把他摔死了!二姐,你在摔死他的時候,當真一眼都沒有瞧過他麼?他的容貌,像你啊!像你啊!”
寧君榆瘋了似的掐住了寧氏的脖子,彷彿是打算把寧氏掐死一般。
寧山倒是想要阻止,偏偏他年歲大了,比不得寧君榆年輕力壯,一時之間,竟奈何不了寧君榆。
寧氏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被掐的如此,還是因為心中愧疚,才會如此。
寧山不禁轉過頭來,去求棠落瑾:“皇上——”
棠落瑾眯著眼睛,看了寧氏奮力掙扎模樣好一會,才伸出手,在寧君榆的手臂上拍了幾下,寧君榆手臂一麻,這才鬆了手。
寧氏竭力咳嗽了起來,好半晌才恢復了過來,怔怔道:“我摔死的,當真不是沈氏的孩子,而是寧家血脈?”
寧山點頭。
“豈會如此?豈會如此?”寧氏道,“不該這樣的,明明不該這樣的!”
明明按照她的想法,一旦摔死了先帝留下的十六皇子,棠落瑾就沒有了別的更合適的繼承人,只能自己和女人生孩子。而一旦如此,那麼,棠落瑾和寧君遲二人,就再沒有了在一起的希望。如此情形下,她和珉兒才有希望奪回寧家的支援。
只是沒想到……
“怎麼會是寧家血脈?明明棠落瑾也是像了我的容貌,卻和我並無太大的關係。我看到那個孩子的容貌,還以為、還以為他是和棠落瑾一樣……”寧氏痛哭道,“我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有想到!爹,榆兒,若是我知道那個孩子是寧家血脈,定然不會如此!”
寧山嘆道:“環兒啊環兒,你到了如今,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麼?”見寧氏痛哭完了,寧山道,“你錯就錯在,不該對你已經失去的東西再抱有希望。還有,人命,在你的心裡,當真就不重要麼?當真就能這般輕易的被捨棄麼?”
寧氏怔住,良久才喃喃道:“可是,哀家會補償寧家的。哀家是太后,是太后!”
寧山欲要再說些甚麼,可瞧見寧氏如今狼狽的模樣,又有些說不出口。
寧君榆在一旁冷哼一聲,道:“太后?太后已經死了!”他站在寧氏面前,緩緩開口道,“自你自以為聰明的跟著安王妃出宮時,太皇太后就已經宣佈,太后死在了明水殿,走丟的是一個灑掃的婆子而已!太皇太后和皇上,還有父親和我,都已經去看了太后的屍體,確認死的那一個,當真是太后寧氏,我的二姐。”
寧氏不可置信的看向寧山。
寧山沉重的點了下頭:“是,寧家二女,先帝皇后寧氏,已經死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太后了。”
太皇太后不許她是,皇上不許她是,而寧家……亦不會再認可她的身份。
“那我現在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