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二皇子和九皇子,的確鬥得如火如荼。
九皇子如今才只有九歲而已。可惜九皇子的母族太過強大,生母亦有野心,就是九皇子自己,心中也清楚,子憑母貴,如今父皇的這些皇子之中,母親身份最強大和高貴的,除了太子,就是他了。
原本,即便如此,他的母族尚且要他為皇儲之位爭上一爭。現下,他們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如何還能按捺的住,不肯去爭?
九皇子在帶著舅舅和二皇子“聊天”之後,想,若是棠落瑾這一次能死在路上,便是棠落瑾福氣大,即便死了,還能保住太子的身份;但是,若是棠落瑾活著來了長安城……他想,他大約是不能容得下一個和他一樣的庶生子,再坐在那個位置上了。
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放出訊息的人,想來是故意要讓他入局,最後深陷其中。
只是,九皇子雖小,卻也知道,螳螂並不好做,他要做的,只能是黃雀,也必須是黃雀。
既二皇兄如今又得了一子,那麼,便再把訊息送過去,讓二皇兄高興高興罷。
77|76。75。1
長安城中,幾位有心儲位的皇子,還有支援他們的世家,都不約而同的出手,想要阻攔太子回長安城的步伐。
當然,阻攔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能把太子徹底攔在長安城外,讓太子豎著出長安城,橫著回來。
這些人的心思,天元帝也好,眾多臣子也好,心中不是不清楚。
不過,若是連這些明擺著會出現的“小打小鬧”,太子都對付不得,那麼,太子也不必回來了。
雖說天元帝心疼自己最看重的兒子,然而,大棠的前途面前,他還是選擇甚麼都沒有說,甚麼都沒有做。
對天元帝來說,當初堅持派寧君遲去接棠落瑾,讓寧君遲護送棠落瑾回來,這已然是他最大的私心。
接下來的路程,就要靠棠落瑾自己,完完整整的走回來了。
太后雖不如太皇太后心有七竅,可是也猜得到天元帝的打算,聞言只嘆:“太子已經做得足夠好了,皇帝何必……”她頓了頓,才道,“那幾個皇子,倒暫時不必太放在心上。只是他們背後的人,人老成精,奸佞狡詐,才是太子最重要的敵人。他們若是出手,狡猾陰險,太子小小年紀,如何能敵?”
天元帝何嘗不焦急?
對天元帝來說,棠落瑾是他最看好的兒子,也是他身為大棠皇帝,為大棠的未來,選擇的最合適的下一任皇帝,如此,讓棠落瑾接受各種歷練,自然就成了不可或缺的事情。天元帝從前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已然經歷過這種殘酷的“歷練”,當年他並不完全能懂得先帝的“殘忍”的舉動,可是現在,人已經完全明白了先帝“殘忍”舉動的用意,並且用在了自己最看好的兒子身上。
天元帝一方面明白,他這樣做是對的,如此技能歷練太子,又能讓其他皇子在失敗之後,或許罪狀太輕,就這麼活了下來,然後安安分分的追隨太子,或許罪不可恕,然而有他這個父親在,尚且能夠保下一命;另一方面,兒子自相殘殺,對天元帝來說,又何嘗不殘忍?
“且再等等罷。”天元帝語氣輕鬆,眉心卻始終都在皺著,“君遲去接太子,必定能一路護送太子平安回長安。且,太子少年聰慧,必不會在途中出事。”
太后嘆道:“正因為是信國公去接太子,哀家才這樣日日擔憂,皇帝,還不明白麼?”
天元帝沉默。
太后道:“哀家大約能猜到皇帝的意思,這一次,既是想要試探寧家的忠心,也想讓太子一舉收服信國公,無論邊境的寧家父子將來做出怎樣的選擇,留在長安城守著寧家七個孩子的信國公,都要被太子收服,如此才能國家安穩,太子安穩,對世代忠良保衛大棠的寧家,如此也有一個好交代。但是,這世上事,素來難以兩全。自皇后糊塗,做出那等決定後,又沒有度量承擔自己的過錯後,太子和寧家,就已然是勢不兩立了。”
天元帝繼續沉默。
太后繼續道:“皇帝忘了,當年先帝在位時,皇室尤其是皇儲,從不肯和寧家聯姻。可是當年,還是皇子的皇帝,兩次定親,妻子沒能過門就都過世,雖那時就傳出了不好的話,但皇帝彼時畢竟是皇子,還是養在了哀家名下的皇子,距離儲位只有一步之遙,哪怕死了兩個未婚妻,那時想要把女兒或孫女嫁給你的人,依舊數不勝數。”
“可是,先帝卻為你指了同樣剋死了兩任未婚夫的寧氏。”太后一針見血道,“當年先帝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