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眸色暗了暗,像是被燙手般,放開了顧瑾汐,狠狠地甩袖,負手而立。
“我已經來了,人呢?”
閉上眼深吸口氣,便是有再多的好感,在這一刻也已經煙消雲散;再睜開時,看向男子,以往所有的眷戀和感激都已經沒有,只餘下無盡的冷清。
感受到那冷清的眸色,黑衣男子的背有剎那的僵直,“哼,只憑一句話就想將人帶走?顧小姐這算盤打得未免也太精了些。”
“那你想如何?”顧瑾汐的語氣再沒有先前的清脆,只餘下無盡的冰冷。
黑衣男子蹙了蹙眉,看著顧瑾汐那清冷的眸色,不帶任何的感情,頓時怒上心頭,“在顧小姐心中不是什麼都可以用來交易的嗎?”說著,眼神暗了暗,帶著三分邪肆和魅惑的味道,“不如,顧小姐用自己這副身子來換如何?”
那語氣,那眼色,竟像是打量貨物一般,“一夜春宵,咱們往事一筆勾銷如何?”說著,身子猛然壓低,俯身在顧瑾汐的耳畔,輕輕吹口氣,“顧小姐不是很喜歡算計別人成事,這次,本王好心讓顧小姐也嚐嚐那蝕骨銷魂的滋味,如何?”
小巧晶瑩的耳垂上,綴著顧子騫特地從海邊帶回來的粉色米珠特製的耳釘;那粉嫩的顏色,與原本白皙的耳墜相互呼應,竟像是本來就生長在上面的一般。
看得黑衣男子眼神越發的深邃。
“你……”顧瑾汐咬牙切齒,感受到黑衣男子對她的厭惡,當初在無回崖底所遭受的侮辱似乎又重新經歷了一遍般;明明是仇人,為什麼,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自己?為什麼,明明他與柳姨娘勾結就是為了讓顧蘇兩家覆滅,當初卻又與他一般在院外偷窺。
哈哈。
現在想來,怕是人家本來就是去與柳姨娘接洽,只不過剛好發現了自己;可憐,她竟以為他們是同樣的人,同是天涯淪落人,人家是皇族,是尊榮的秦氏一族,怎麼會跟自己是同樣的人。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前世所遭受的還不夠嗎?顧瑾汐啊顧瑾汐,你可當真是記吃不記打啊。
淚,順著眼角,劃過臉頰,沒入衣襟。
黑衣男子頓時眸色暗了暗,不知道為什麼不願意看到她那副傷心的模樣,別過腦袋,出口的話卻是僵硬又帶著濃濃調侃的,“怎麼,不願意?”
“好。”顧瑾汐深吸口氣,“能讓王爺看上,是我顧瑾汐的福氣。”
葉貞娘和葉岸,對她來說,是親人;索性今生她也不打算嫁人了,這副身子能換回他們兩條命,值了!只是,面前的男子到底是哪一位王爺,如今尚在涼都,已經封王的人不多,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查。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話出口之後,心卻是疼得厲害。
“你……”黑衣男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這是你自找的!”
顧瑾汐同樣是倔脾氣的,看向黑衣男子,笑得淒厲,笑得涼薄;抬手扯開腰間那輕扎的鵝黃蝴蝶結,外衫順著肩膀滑下去,露出裡面潔白光滑的肩膀;冰絲蠶紗的外衫滑膩非常,沿著手臂,直接落到地上;夏日衣衫本就單薄,褪去外衫,裡面只剩下乳白色繡花開芙蓉的抹胸長裙。
“該死!”
就在那肩膀剛露出的瞬間,黑衣男子頓時雙目崩裂,低吼一聲,抬手運氣。
院內守衛的眾人,只感受到一陣陰風過處;火把全都暗了下來;甚至在顧瑾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飛快地脫下自己的外衫將她狠狠地裹住;甚至他沒有放過在她那潔白的臂腕往下處,那鮮紅得觸目驚心的守宮砂。
早在下定決心的瞬間,顧瑾汐的心就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了。
“你故意的!”
黑衣男子低吼一聲,惡狠狠地瞪著顧瑾汐,“該死的,你就這麼缺男人嗎?”
“是啊。”顧瑾汐抬頭看著他,“想要就儘快,我沒時間跟你耗。”
“你……”
黑衣男子氣得不輕,胸口上下起伏著,連帶著動作都有些粗魯;撿起地上的衣衫,塞到顧瑾汐手中,視線往周遭一掃,那些守在周圍的侍衛早已經低下頭,眼觀鼻,口觀心。
天知道院中那位可是將來很有可能成為他們主母的人,他們可不敢有任何冒犯。
只是,大概,好像,可能……
自家爺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尤其是之前立在黑衣男子身後的某人,此刻價值千金的腦子在飛快地的轉動著,爺明明是已經動心卻不自知,顧小姐剛才那模樣,那眼神,分明對爺已經